幾乎是話音落下的同時,南宮導終于后知后覺地看向了那一開始摔下來壓住的人。
在看清楚那人是張淮之的面容后,他內心深處那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期望也無情幻滅了。
他以為她是中途改變了主意,卻沒想到他不過是她計劃失敗后,為了保命而不得不拉來臨時救場的備胎。
南宮導從未想過,自己有朝一日,竟也會像是劉凱濤一般,被女人當做一個隨叫隨到的備胎舔狗。
“接下來你要怎么做”他掌下桎梏的力度不斷增添,像是要將她的雙腕折斷,嗓音低沉而森冷,“解了毒便不需要我了,趁我不注意將地上的圈擦了,再躺到張淮之身邊去,假裝是與他生米煮成了熟飯”
黎諄諄禁不住喊了一聲“疼”,他卻絲毫沒有松開她的意思。她又疼又惱,倏而仰起頭,在他手臂上狠狠咬了下去,直至唇齒間彌漫開血腥氣息,鐵銹味充斥了整個口腔。
南宮導仍是不為所動,便好像被咬出血的手臂不是他的。
黎諄諄也不知道他為什么那么生氣,就算他是被臨時拉來救場的人,可他又沒有吃虧,不管是黎殊的軀殼,還是她本人都是第一次。
得了便宜還賣乖,真是搞不懂他。
黎諄諄咬了一嘴的血,腥甜的味道快要灌進她嗓子眼里,她連忙松開了嘴,呸呸吐了兩下。
南宮導手臂上多了兩排血淋淋的牙印,他卻一眼也沒看,只是攥住她手腕的手臂在微微發抖。
他一闔上眼,腦海中全然是黎諄諄方才在泉水中主動的樣子。原來在慶陰廟內,她著急將他趕走,不過是因為怕他留在這里,破壞她和張淮之的好事。
南宮導一想到張淮之要是沒將自己拍暈,方才與黎諄諄在泉下解毒的人就是張淮之,他便窒悶難耐,好似無法呼吸。
他后悔了,他便不該幫她。
她的死活本就與他無關,就算她七竅流血也好,就算她心臟爆裂也好。
就在南宮導被氣得發昏時,倏忽感覺唇上一軟,他回過神來,便看到黎諄諄在撬他的唇齒。
他喉結一滾,幾乎想也不想,松開她的手腕,伸手推開了黎諄諄“滾。”
南宮導這一聲低啞的冷喝聲,卻沒有駭住她。她眼底泛著淺淺的淚意,被攥得通紅的手腕從腋下繞過,垂在了南宮導滿是抓痕的脊背上“我錯了,我知道錯了”
南宮導凝視著她,真言符沒有讓她發笑,證明她說的話不是謊言。原本冒了三丈高的怒火,在目光觸碰到她眸底隱隱的淚水時,忽而熄滅。
他擰著眉,似是有些疲憊,從喉間低低發出冰冷的嗓音“你還知道錯了”
黎諄諄心想,她最大的錯誤就是沒有提前告知張淮之神仙醉的威力。
還有就是不該召喚來南宮導。
可她不敢將這話說出口,她一早就發現南宮導是吃軟不吃硬的性格。
黎諄諄輕咬著唇,委屈巴巴地看著他的黑眸點頭“嗯。”她微微仰頭,重新覆在他的唇上,并不冒進,只在唇瓣上慢慢輾轉。
南宮導沒再推開她,卻也沒有回應她。
他感覺到剛剛平息下來的心跳又亂了節奏,仿佛要從胸膛中躍出,鼓動有力。
盡管他不愿承認,可黎諄諄確實做到了用一言一行牽扯他的情緒。
只一句話便可以讓他被氣得崩潰,又輕飄飄一句我錯了就能叫他瞬間平復下來。
“我要留下。”南宮導掌心叩上她的后頸,掐著她的脖子將她扯開。
他并沒有用多大力氣,卻讓她動彈不得,仰起頭也夠不到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