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就留下。”黎諄諄掙不開,索性便不動了,倚靠著他的手掌,將剛剛被他攥得通紅的手腕伸到了他眼前,“沒勁了,從儲物鐲里幫我找件衣裳。”
她不說還好,一說南宮導倏而想起了那鮮紅色的鏤空蕾絲。他瞇起眼來,將隨手甩在冰磚上的蕾絲勾起“這也是為張淮之準備的”
說話時,南宮導漆黑的眸便盯著她的臉,見她賴皮似的沉默不語,他視線向下,劃過肩頸,徑直落在了箭傷之下的肌膚上。
紅裙撕扯碎了,蕾絲也被扔了出去,黎諄諄脊背貼著冰磚,迎上那打量的目光,她別過頭去,死豬不怕開水燙地闔上了眼。
隨便南宮導怎么看,總之她閉上眼就什么都看不見了。
眼睛閉著閉著,竟是生出一絲困倦之意,正當黎諄諄意識游離時,身上一沉,睜開眼便看見甩在身上的新衣裳。
新衣裳亦是紅裙,但并不是她見過的樣式。她拾起紅裙看了看,在衣領處發現了吊牌“這是你從現代買的”頓了頓,又道“你什么時候給我買的”
“穿不穿”他絲毫沒有回答她的意思,甚至語氣惡劣道,“不穿給我。”
黎諄諄挑起眉梢,將衣裳遞給了他。
南宮導冷著臉“你不穿”
“沒力氣了”她嗓音微微有些嘶啞,臉頰在他手臂上蹭了蹭,“南宮導,你幫我。”
這便是黎諄諄的可惡之處。
她滿口謊言,狡詐虛偽,需要用到他時,總是不吝于撒嬌服軟。而待到他失去利用價值的那一刻,她便會翻臉不認人。
她甚至忘記了,她剛剛還在他手臂上咬出了一個血淋淋的牙印。簡直是典型的打一巴掌給一個甜棗,可惡極了。
偏偏南宮導還吃這一套。
他從儲物戒中取出玄色衣袍和假發套,三兩下穿戴在了身上。而后提起黎諄諄,先將她抱到泉水里沖了沖,像是在擺弄一個提線木偶,毫無感彩地套上了紅裙。
“等張淮之醒了你要怎么做。”南宮導走到架子旁,拿起架子上的鹿皮長巾,走回到她身邊,擦拭著她濕透的長發。
黎諄諄像是沒有骨頭架似的撞在他懷里,他也不推開她,長臂繞過她的肩背,摟著她,用指腹裹著長巾一寸寸擦著濕發。
她雙腿無力,根不穩,整個人都埋在他胸膛前,將臉頰貼住他的心口“他都昏過去了,我總不能讓他做接盤俠。”
聽見她如此順暢道出“接盤俠”三個字,南宮導擦頭發的動作一頓,兩指掐住她臉頰上的軟肉“你腦子里都是些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
他以前怎么沒發現她性格這么頑劣
黎諄諄似是看出了他的想法,伸手虛虛圈住他的腰,低笑著道“女人不壞,男人不愛。”
南宮導松開手,將鹿皮長巾蓋在了她笑吟吟的臉上“胡說八道。”他忍了忍,到底是沒忍住問了出來“你準備什么時候跟張淮之分手”
“為什么要”黎諄諄掀開長巾,對上他冷冽割人的眸光,忽然噤聲,將沒說出口的分手二字咽了回去。
“等我拿到元神。”她掰著手指算了算日子,歪著頭道,“也快了宗門大比還有三日就開始了,不出意外的話,君懷可能會在宗門大比時動手。”
南宮導問她“君懷動不動手,與你和張淮之何干”
“到時你便知道了。”黎諄諄神秘兮兮地笑了起來,許是神仙醉的余毒未盡,小手不安分地做著小動作。
南宮導一把捉住那滑進衣袍里的手,似笑非笑地望著她“你想讓張淮之看到我”他倏而俯下身,在她耳朵邊輕輕吐出那兩個不文明的字音。
黎諄諄沒想到他說話這么直白,她紅著臉抽回手,低聲喃喃“一點定力都沒有。”
南宮導揚起眸來“你在這個世界的任務是什么拿到張淮之的元神,還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