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諄諄卻忽略了它的抗議,她不準備在怎么去鹿鳴山內城上浪費太多時間。
她踩著蠱雕的翅膀上了它的后背,坐在了南宮導身后,而后張淮之也上了蠱雕的翅膀。
原本黎諄諄也沒覺得什么不對勁,直到蠱雕揮起翅膀,俯沖上天后,南宮導和張淮之幾乎是同時向她伸出了手,先后說道“抓著我。”
她坐在兩人之間,像是漢堡包里的肉餅。雖然前狼后虎,黎諄諄卻顯得很是淡定,她將兩只手分開,一手向前抓住南宮導,一手向后攥住張淮之“到了叫我。”
說罷,她便闔上了眼。
南宮導側過頭,斜睨著張淮之,掀起唇似是冷笑了一聲,完全不掩飾自己的敵意。
張淮之依舊沒什么反應。
但當他視線落在黎諄諄與南宮導相握的手上時,他內心還是禁不住起了些波瀾。
她從不會避諱與他在南宮導面前親近,甚至還因為他多次頂撞南宮導。
他應該對她很放心才是。
然而他卻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般大度,他時常會想起南宮導吹響鳥哨后,向她表白的那一幕。
張淮之不得不承認,他其實很嫉妒南宮導。即便黎諄諄并不喜歡南宮導,即便兩人時常會拌嘴鬧別扭,他們兩人之間卻像是有一層旁人參不透的默契存在。
譬如那日在寶靈閣,南宮導察覺到危險,毫不猶豫替黎諄諄擋下黎望那一劍。
譬如那日在幻境中,在君懷倒計時最后的幾秒里,黎諄諄會舍近求遠跑到南宮導身邊,將那貼了火符的劍扔給南宮導。
譬如不論在何時,只要黎諄諄遇到危險時,總能在她身邊看到南宮導的身影。
這些微不足道的細節,一點點堆砌成了無形的高墻。他們出不來,張淮之也進不去。
他只能努力一點,再多努力一點,直到有一日他站得足夠高了,或許便能越過高墻,觸碰到她的內心深處。
從外城到內城并不算遠,蠱雕飛得又快,不過短短一盞茶的功夫,它便停在了內城的城門外。
黎諄諄落地時,看著眼前人滿為患,車馬闐咽的城門口,緩緩揚起唇。
鹿鳴山掌門他們都以為她已經死了,若是她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不知他們該會是怎樣的表情。
更不知荀氏家主有沒有察覺到鎖妖塔內的鎖靈結界被破了,鹿蜀族人的幸存者也都被一個不剩的救走了。
荀氏家主要知道她一口氣吃了他九根凝元靈草,怕是要氣瘋吧
光是想一想,便已是讓人有些期待了。
黎諄諄嘴角的弧度還未落下,視線卻無意間對上了一張略微熟悉的面龐。
城外人潮涌動,她的前未婚夫花危便立在幾步之外的人群中,他也在看著她。
不過短短半月不見,花危卻看起來憔悴極了。他面色蒼白,脊背挺得筆直,白衣隨風飄蕩著,襯得他身形消瘦。
黎諄諄挑起眉梢,只聽見花危喚了一聲“黎黎”,而后大步走來,在南宮導和張淮之面前,將她緊緊擁進了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