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諄諄長睫一揚,望向那擂臺上以腿為架,撐起琴來,眸色躍躍欲試的鹿鳴山音修。
鹿鳴山的音修與丹修皆是男子,兩人身著白衣,大抵修為也要在元嬰期左右。
丹修將自己練出來的丹藥盡數給了音修服用,音修此時看起來紅光滿面,似乎被丹藥滋潤得經絡通暢,只等與擂臺上的幾人大戰一場。
音修抬起指來,指尖在琴弦上撩撥了一下,似是在試琴音的音色如何。
黎諄諄挑了挑眉,一手握住張淮之的掌心,另一手從三十多張符紙中抽了一張出來,往前一扔,那符咒便懸浮在空中,以極快的速度朝著音修飛去。
即便此時張淮之傷得不輕,可她觸碰他時,他身上仍會流瀉出溫暖的靈力。
那符咒被賦予了他的靈力后,便飛得極快,只聽見唰的一聲,符紙已是飛到了音修面前。
音修下意識去躲避符咒,待他側過身去,再抬首去看,那符咒已是不見了蹤影。
他在自己身上找了找,見什么都沒有,而黎諄諄正在掐指念訣,不由冷笑一聲“雕蟲小技,一張符紙想奈我何”
可音修的笑容沒有持續太久,當下一瞬架在他腿上的琴變成一塊沉甸甸的石頭砸下來時,他終于知道那張消失的符咒去了哪里。
她竟是用符咒將他的琴變成了石頭
簡直太無恥了他可是音修啊
見音修怒目圓睜瞪著她,黎諄諄淡淡道了一句“花里胡哨。”
她早便說過,音修的琴應該用來斬妖除魔,提升修為,而不是單純拿來欣賞。倘若音修僅有觀賞性,卻無實用性,一點殺傷力都沒有,那便是本末倒置。
那音修磨磨蹭蹭,做出一副仙風道骨,準備高山流水一曲的模樣,若是扔在實戰中,誰會等他擺好架勢再行開戰
活像是個開屏的花孔雀,華而不實。
黎諄諄緊接著甩出了第一張符咒,那符紙是沖著天山醫修去的。醫修甚至還未反應過來,便被符咒定住了手腳,仿佛雕塑般立在原地動彈不得了。
擂臺上對于黎諄諄最有威脅的兩個人,一個是音修,另一個便是醫修。
音修沒有琴就像是劍修沒有劍,卸去了大半的威脅力,而那醫修方才煉了不少藥,黎諄諄不想陷入被動,便只能對其主動出手。
但這還不夠。
音修大抵是被黎諄諄的舉動惹惱了,他舉起變成石頭的琴,疾步朝她奔來,似是準備砸向她,與她同歸于盡墜下擂臺。
她避也不避,在音修還有幾步沖過來時,一張符紙貼在擂臺的圍欄上,往張淮之的方向一側步。便見那圍欄忽然消失不見了,音修徑直抱著石頭沖了下去,腳下剎也剎不住車。
在音修跌下去后,黎諄諄在虛空中摸了兩下,而后一張符紙甩過去,那擂臺邊緣用金子雕刻出來的龍神重新隱現出來。
天山醫修看到這一幕,微微驚訝。
她多少對符咒有些了解,那化石符和定身符還都在符修修煉的范圍內,但憑空將圍欄變消失,又眨眼間將其變回來的符咒是怎么回事
沒等醫修回過神來,便見那丹修也沖了過去。丹修雖然主修煉丹,平時里也要修煉些基礎的法術,他一個男子若是拼靈力和蠻力,黎諄諄怕是也難以應對。
然而黎諄諄仍是一副淡定自若的樣子,她唰唰掏出四張符紙來,符咒懸在半空中,以肉眼無法捕捉的速度,化出殘影,朝著丹修的雙腿和一雙手臂上黏去。
丹修想要避開,但不論他如何躲閃,那符咒就像是長了眼睛,跟隨著他擺動的動作流竄。
他廢了九牛一虎之力,也只是用法術撕碎了其中一張,而其他三張仍是黏在了他的一只手臂和兩條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