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同謀。”班十七輕笑一聲,“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乖徒兒和他同謀了”
鹿鳴山掌門毫不退讓,將對準君懷的劍刃移向了他“若非同謀,她怎會知曉我遭那妖怪設計,進了幻境之中”
“張口閉口就是妖怪,你跟他到底誰是妖怪”班十七迎上那劍刃,抬手一握,便聽見鹿鳴山掌門手中寶劍發出咔嚓一聲脆響。
而后劍身便如同摔裂的鏡子,四分五裂的斷成了一寸一寸,嘩啦啦墜在了地上。
鹿鳴山掌門先是怔了一瞬,待他反應過來自己玄鐵打造的極品寶劍被班十七徒手捏碎了,眼下的肌肉隱隱抽搐著,不知是驚恐還是憤怒。
這不男不女的怪物到底是從哪里冒出來的,他往日怎么沒注意過有什么不倦宗
鹿鳴山掌門不欲與班十七多做糾纏,單憑班十七可以用手捏碎他經過烈火千錘百煉,削鐵如泥的極品玄鐵劍,他便知十個自己加起來也不是班十七的對手。
“她是不是同謀,待我抓住妖怪,一審便知。”他語氣似是緩和下來,但態度還是堅決,“今日宗門大比,五岳六洲大大小小的宗門弟子皆在此處為證,若她是清白,我自會還她清白”
話音未落,鹿鳴山掌門面前就多了兩個人。
他們一人著玄袍,一人穿紅袍,明明兩人容貌瑰麗,猶如瓊枝玉樹的貴胄士族,此刻的表情卻森然冷冽,再配上那血跡斑駁的面容,便顯得有些滲人。
“放開她。”
南宮導胸膛前的青鋒劍還未拔出,此時帶著劍站在黎諄諄面前,一說話嘴角就往外溢血,竟是有一種滑稽的詭譎感。
便像是剛下了地獄的索命惡鬼。
而張淮之也沒好到哪里去,他身上的衣袍襤褸,喜服被血侵染得深紅,站直身子已是勉強,面色病態的蒼白,活似中式恐怖片里的新郎。
“別碰我夫人。”
這兩人方才在擂臺上拼得你死我活,此刻倒是異常的和睦團結,頗有要與鹿鳴山掌門拼命的勁頭。
鹿鳴山掌門哪想到黎諄諄身邊的人,一個比一個還難纏,他正要說什么,便聽見女子憤憤不平的嗓音“你這人怎么倒打一耙,君懷明明是鹿鳴山的守護者”
“若不是你們內城三大家族意圖侵占此地,加害君懷與他的族人,將鹿鳴山上自由的靈物馴養成靈寵買賣交易,他怎么會綁走你女兒,脅你妻母,殺你兒孫”
王徽音的嗓門又尖又厲,她大抵還是有些畏懼鹿鳴山掌門,尾音止不住輕顫“君懷根本不是妖怪,那日下山去救你女兒,我也跟著一起去了”
“殺了那些弟子的人不是君懷,他只是用幻境困住了我們,真正殺人的兇手根本就是你”她伸手指向鹿鳴山掌門,“你想栽贓嫁禍到君懷身上,好讓君懷成為十惡不赦的罪人,如此這般后,他不論說什么都沒人信了,你便可以掩蓋你過去的罪行”
“善惡終有報,君懷不是妖怪,他是鹿蜀一族的王,諄諄也不是同謀,只有你是最壞的壞人”
王徽音每一個字都擲地有聲,明明心存膽怯,明明可以置身事外,她卻還是站了出來,將自己聽到,看到的事實都說了出口。
黎諄諄抿住唇,慢慢地垂下了眼眸。
大抵是因為她不曾對這里的任何人,抱有過任何期許和信任。從鹿鳴山掌門將劍刃架在她頸上的那一刻,她下意識便在思索是否需要自救,卻未曾想過她身后還有班十七,南宮導,張淮之和王徽音這些人。
此刻見他們一個個站出來,她心底便生出一種說不出的怪異感覺。
她在穿書后的第一個世界,系統綁定后對她說的第一句話便是,請宿主不要信任除自己以外的任何人。
而后黎諄諄就想到了她被南宮丞綁架的那一日。
那是她和南宮導分手的第十天,都說胃是情緒器官,她以前吃嘛嘛香,胃口賊好,現在卻吃不下飯,睡不著覺,硬生生給自己熬進了醫院里,病了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