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的時候,她收到一束鮮花,鮮花的卡片上用著南宮導的字跡,寫下一行地址,并寫著希望和她好好談一談。
黎諄諄在醫院門口怔愣了許久,前思后想,深思熟慮,猶豫了整整半個小時,還是忍不住,十分沒出息地給他撥了電話。
但她打了很多遍都是無人接聽,便只好打了出租車前往卡片上的地址。
到了地方下了車,她才知道地址是a市廢棄了許久的廢鋼廠。雖然是白天,黎諄諄往前走了走,見廢鋼廠外荒涼無人,便想要折返回去。
一回頭,她便撞上了等候已久的南宮丞,他身后還跟著一幫衣著怪異的混混青年,十幾人不知從哪里冒了出來,將她團團圍住。
身在法治社會中長大的黎諄諄,從未想過有一天電視劇上的綁架情節會出現在自己身上,她更未曾想過卡片上的字跡是受人冒充。
當他們沖上來的那一瞬間,黎諄諄腦子宕機了,似乎是一片空白,而后緊接著便浮現閃過撕票先奸后殺等恐怖的字樣。
她強裝鎮定,被按在地上時,還不忘與南宮丞周旋“你有什么事情可以好好說,一切都好商量。”
“怎么,不認識我了”南宮丞蹲下身,勾起她的下巴,“我們可是高中同學啊,論起輩分來,你還得隨南宮導喊我一聲哥。”
黎諄諄這才知道,原來南宮丞是南宮導同父異母,擁有血緣關系的哥哥。
她慌張過后,試圖與南宮丞談判。但南宮丞直接讓人堵住了她的嘴,將她拖進了廢鋼廠內。
在被綁架了十個小時后,黎諄諄發現南宮丞并不準備對她怎么樣,他似乎是只圖錢,且不想將事情鬧得太大。
直到傍晚的時候,南宮丞撥通南宮導的電話,在手機接通后,他點開了免提,那頭傳來冷淡磁性的嗓音“誰”
熟悉而簡短的聲音,只一個字,便已是讓黎諄諄忍不住落下了淚。
她嘴被堵住,又封了膠帶,咿咿呀呀發不出聲音來。南宮丞撕開膠帶,動作粗魯,扯得她皮膚泛紅,她卻顧不得太多,勉強吐出嘴里的布條子,帶著哭腔道“是我南宮導,救我”
只這么一句,南宮丞便又將她的嘴封上了。
他慢悠悠地笑著“你女朋友在我手里,不準報警,準備好五千萬的現金,按照我的要求投放在指定地點”
南宮丞交待完自己的要求后,又惡狠狠補上一句“你要是識趣就乖乖按照我說的做,我絕不傷她,但你要是敢報警,她就死定了”
南宮導似乎沉默了一瞬,很短很短,而后便聽見他道“好。”
或許是因為南宮導從來都是對黎諄諄有求必應,以至于黎諄諄聽到這個“好”字時,便天真地以為她有救了。
有時候往往期望越大,失望便也越大。特別是當有了承諾后,期待承諾實現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變得極為難熬。
黎諄諄終究是沒等來南宮導救她,他根本就沒有準備五千萬,他報警了。
其實她本來也不該期待的,畢竟那時候他們已經分手了。可當她躺在病床上,明明擁有意識卻無法蘇醒,在無邊無盡黑暗中游離了三年的時候,每每想起這件事,心臟便會陣陣絞痛。
大抵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黎諄諄失去了信任別人的能力。而在系統提示過她后,她更是將這句話銘記在了心里,時不時就要提醒自己一遍。
沒有任何人和事值得期許,也沒有人值得她真正相信。
黎諄諄心底的異樣只短短存在了一剎那,很快便消散不見了。她聽見鹿鳴山掌門隱隱發怒的嗓音“休要在此血口噴人,我瞧你也是那妖怪的同伙”
“到底怎么回事,什么守護者,什么鹿蜀族人,這個說胡話的女子是誰”
“也是不倦宗的弟子,晌午時還參加過音修的比試,那一手琴彈得慘不忍睹,令人發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