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院子里就他們兩人,黎殊只教他如何穿了外袍,卻沒有教他穿褻衣褻衣這般的貼身衣物太過私密,她不好將自己的拿給不辭穿。
褲子自然也是要穿的。
黎殊站在不辭身側,讓不辭抬起一條腿來,將他細削光滑的左腿套進了褲腿里“你已經長大了,以后便要這樣穿衣裳”
她總要彎下腰,才能將不辭的腿套進去,但一彎腰,便會看到白綃衣袍下若隱若現的物什。
黎殊自出生以來,就從未經歷過這樣的尷尬的時刻,她盡可能低下頭,讓自己的視線不接觸到不辭。
時間似乎被拉得極慢,簡直是度日如年至少她是這樣認為。
黎殊屏住呼吸,凝心靜神,用著一張冷冰冰的面容意圖掩飾自己內心的尷尬,便如此度過了難捱的穿衣教學時間。
就在她以為自己終于解脫的時候,那一口氣還未吐出來,又聽到不辭道“師父,把尿。”
黎殊“”
大抵尷尬到了極致,連吸進去的空氣都是尷尬的。
她嘴角微不可見地抽了抽“不辭,你已經長大了,你要學會自己大小便。”
這是黎殊第二遍告訴他“你已經長大了”,不辭歪著頭,一黑一紅的眼瞳中寫滿了不解“什么叫長大”
黎殊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只能含糊道“就是長高了。”
不辭點頭“我長大了。”
她不欲在這上面糾纏太久,正準備拉著不辭去茅房解決,扯著他往前走了兩步,她才發現他還赤著腳。
前兩日不辭年齡小,不是在板凳上坐著,便是赤著腳丫在院子里搖搖晃晃的走,許是他年齡太小,她看著也沒覺得哪里不對勁。
但現在不辭一長大,再光著滿院子腳亂走,便覺得有些怪了。
黎殊掃了一眼他的腳,少年的腳踝精致纖細,盡管他的腳掌看著骨骼勻稱,頗為秀氣,若是穿她的鞋子還是小了。
她想了想,將儲物鐲里那雙收了許久,還未來得及送給花危的踏云靴拿了出來。
黎殊和花危是同一天出生,剛巧花悲的父輩又與黎家家主是舊友,便趁著玩笑話將兩個人的姻緣定了下來。
這雙踏云靴乃是貍鮫織造,不論是材質還是做工都是極為珍貴之物,她本是準備等到生辰那日,送給花危作為誕辰禮。
如今想來,怕是也用不上了。
看著不辭腳底的塵色,黎殊先帶他去了小解。待他解決完生理問題,她從壓水井壓了一桶水出來,招手示意他過來坐下。
不辭的腳掌清瘦有力,線條利索,但腳指甲卻像是野獸的爪子般鋒利,又長又尖。
她先教他如何清洗干凈雙腳,將他的腳掌放進水桶里時,他似是被清晨的井水冰得顫了顫。
黎殊問“很涼嗎”
不辭看著她“涼是什么”
她想了想,抬手握住他的手腕,將他的手掌放進了水桶“一年分為春夏秋冬,春寒夏炎,秋涼冬冷。現在正值秋日,氣候微寒,你若是觸摸到了什么冰冷的東西,便如同此時,溫度低的觸感就叫做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