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殊又補充了一句“反之,若是烈日炎炎,感覺到溫度很高,口干舌燥,那就是熱。”
不辭點點頭“不涼。”
“現在我正在教你怎么洗腳,你要看仔細了。”黎殊松開他的手腕,纖細的指覆在他的腳背上,用著不輕不重的力度搓著白皙的皮膚,“拿手去搓,將皮膚表面的灰塵搓干凈,再用清水去沖洗。”
不辭原本還在認真地看著,學著。直至她握住了他的足底,微微抬起,指尖還未剛剛搭在他足心上,他便下意識地往回抽了抽腳,蜷著腳趾,忍不住發出了低低的笑聲。
黎殊怔了一下,才知道他怕癢。
她松開手“你自己洗,洗好了叫我。”
不辭應了聲,有模有樣學著她,將本就白皙的雙腳洗得干干凈凈。
黎殊進屋里拿了趟剪子,回來時他已經將洗腳水倒掉,又自己打了一桶井水,正彎著腰用修長削痩的手指撩撥桶里的清水。
此時金烏懸在頭頂,木桶里映著陽光照耀下來的水波,清透的水面上浮動著碎金子一樣的光影,明明滅滅,虛幻晃動著。
有那么一瞬,黎殊看著他的背影,微微恍惚。她又忍不住生出了那個想法不辭真的是上古魔種嗎
她只短暫地怔了怔,很快就回過神。
“井水寒,莫要貪玩。”黎殊將他嬉水的手掌撈了出來,奇怪的是,他的手泡在井水里那么久,竟是一點都不發涼,掌心還滾燙滾燙的。
她握住他的手掌,四指墊在他掌心下,以拇指指腹固定住他的手背“別動,我給你剪指甲。”
不辭的手指甲和腳指甲一樣,明明手足是正常人的模樣,指甲卻好似豺狼虎豹的爪子,尖長勾人。
黎殊坐在他對面的小板凳上,神色仔細地修剪著他的每一根手指指甲,許是怕一下剪的太短他不適應,便給他貼著指甲的游離線往上留出了一小部分。
剪完了一雙手,她又握住了他的足尖,小心翼翼將腳指甲也剪好,便從儲物戒中取出了原本要送給花危的踏云靴。
不辭現在穿著還有些顯大,雙足在靴子里晃晃蕩蕩,但他的腳型應該是還要再長的,想必明后日穿著就剛好了。
“師父。”他摸著肚子,那異色的雙瞳望著他,“不辭餓。”
“我教你生火做飯。”黎殊這樣說著,卻不禁有些心虛。
在天山上,雖然花悲和藹風才是師祖的親傳弟子,但因為她的劍術精湛,五岳六洲無人可敵,每每操練弟子時都是她親自號令。
她能管教天山千余名劍修弟子,卻控制不了灶火大小和飯菜的咸淡口味,恨不得將廚房都燒掉。
黎殊走到菜地里摘了些麥子、青菜和紅辣椒,那是她前一天晚上種的,有靈露滋潤只一夜時間就長成了熟作物。
她讓不辭將麥子洗干凈后,放在廚房門口的磨盤里研磨成粉。而后憑著記憶中的感覺,教著不辭怎么和面。
說是教,倒不如說是兩個人一起摸索。
黎殊只見人這樣做過,但她還是第一次上手操作,和面的手法還不如不辭。
她原本還準備放在盆里等著面團回暖,慢慢自然發酵。也不知是不是不辭的掌心太溫暖,濕黏的面團邊揉邊發酵著,不多時就已經發酵出了形狀。
黎殊覺得不辭在這方面還是很有天賦,她又指使著他將火生上,自己則將面團搟成薄薄的面皮,準備切成細長的面條煮面吃。
她想象中的煮面很簡單,只要等水燒沸騰,將面條丟進去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