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按照往日南宮導的性子,她若是回去哄一哄他,說不準兩三日他便又心軟了。
就算是顧念著過往的情分上,他也不至于非要為難她,不讓她完成任務回家去吧
思及至此,26小心翼翼地提醒道“諄諄,他可能在等著你回去找他”
也不怪它這樣想,畢竟黎諄諄一向是為了完成任務不擇手段的人。
她當初為了拿到張淮之的元神,可是什么事都干過為了博得張淮之好感,她鐵公雞拔毛,不惜大放血兌換了還魂丹給張曉曉吃,又是買靈寵,又是管吃管住,結為道侶。
進了君懷幻境后,為了不讓董謠再靠近張淮之,她還絞盡腦汁演過一出苦肉連環計。
后來為了增進與張淮之的感情,明知道小師弟蕭彌送來的酒水有問題,還是喝了下去,意圖借此將生米煮成熟飯。
拿到凝元靈草后,她又為了積攢靈力,以此在宗門大比上自保,便與張淮之結了姻親。
而如今,黎諄諄的任務只差這一個只要作為黎不辭的南宮導說出原諒她,她就可以得到圓滿,回到她的世界去。
她沒道理就這樣放棄了。
以她百折不撓的精神,她應該想盡一切辦法,重新接近他身邊。不管是甜言蜜語還是以身相許,只要能讓他消了氣,幫她完成最后的任務,她便會去做。
26能想到的道理,南宮導自然也能想到。
氣歸氣,惱歸惱,他篤定了她要完成任務回家去,此刻怕就是在無妄之海等著黎諄諄回去找他呢。
“不去。”黎諄諄只從齒間吐出這兩個字,便登上岸邊,將丟在泡泡里的三套衣裙拖了出來。
她只撿起了和張淮之成親穿過的喜服,掐了個決,將其烘干清理干凈,收進了儲物鐲中,剩下的兩套便就地扔在了礁石上。
收好了喜服,黎諄諄正要合上儲物鐲,卻一眼瞥到了那枚黑色的儲物戒。
那是南宮導的儲物戒。
她視線停了一頓,伸手將黑色儲物戒取了出來,往身后的海里一扔,轉身便往天山上走去。
這動作利索而干脆,看得26一呆。
現在感到生氣和憤怒的人,不應該是南宮導嗎
它怎么感覺,黎諄諄好像也生氣了
黎諄諄去天界的那兩日,凡間已是過去了整整兩年之久,她走時匆忙,也沒來得及交代天山后續之事。
班十七自是不愛管什么宗門,什么弟子的,便擅作了主張,讓王徽音暫代天山掌門一職。
如今兩人住在凌霄峰之上,黎諄諄便直奔著凌霄峰而去,一路上碰到不少陌生面孔,想來是王徽音將天山打理的還不錯,又招收了些新弟子。
她見到王徽音的時候,王徽音正在彈那把班十七送的七弦古琴號鐘。
纖長的指尖撥動著琴弦,琴聲悠揚,潺潺錚錚,如山巒如清泉,清逸無拘。
黎諄諄不由頓住腳步,望向琴音的來處。
已是晚秋,凌霄峰上栽了數不盡的紅楓樹,風簌簌吹響紅葉,清脆的響聲連成一片,而王徽音和班十七正坐在楓樹下。
她撫琴,他煮茶。
竟有一種隱世而居的神仙眷侶之感。
黎諄諄晃了個神,注意到班十七恢復了男子裝扮。他不再著粉裙,換上肅黑的玄衣,青絲如瀑披散在身后,神色慵懶中帶著些漫不經心,嘴角倒還是如往常那般勾著淺淺的笑。
“回來了”班十七看見她,眸色未動,動作優雅而輕緩地斟著茶,“嘗嘗我煮的茶如何。”
王徽音也看向了她,勾著琴弦的手指一頓,倏而起身朝著黎諄諄跑了過去“諄諄,你總算回來了”嗓聲中竟是含著幾分哭腔。
也不怪王徽音看到黎諄諄這樣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