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哪里當過什么掌門,原本修煉還是個剛起步的半吊子,突然就被趕鴨子上架,成了什么天山暫代的掌門。
那些天山弟子一開始還對她畢恭畢敬,在發現她是個連筑基期都沒破的小菜鳥之后,天山便有些亂套了。
內外城的弟子拉幫結派,明明同出一個師門,卻為秘境奪寶,又或是門內大比頻頻出手互毆,而王徽音作為暫代掌門卻是有名無實,他們根本不聽她的管教。
班十七又向來是個懶散的性子,王徽音嘗試與他溝通,希望他能協助她一起打理天山。
他表示沒問題,然后一抬手就要將不服管教的弟子直接燒死。
她驚道,怎么能直接燒死
他便說,不燒死還可以拿劍刺死,墜崖摔死,用繩勒死,溺水淹死那十八般死法聽得王徽音目瞪口呆,只能嘆,果然不愧是鬼界曾經的王。
一次過后,王徽音再也不敢找班十七幫忙打理天山了。
她便如此硬生生煎熬了兩年,無時無刻不在期盼著黎諄諄回來,但天山弟子都說黎諄諄不會再回來了。
挨過天劫,飛升成仙之后,便是神仙了。
他們說,放著逍遙自在的神仙不做,再跑到修仙界做什么天山掌門,豈不是可笑
見王徽音眼睫濕潤,黎諄諄摸了摸她的頭,安撫道“發生什么事情了”
“天山內的弟子都拉幫結派的打架,不聽我的話”王徽音委屈道,“還有那魏離就是鹿鳴山原來那個掌門的首席弟子,他以前定是幫三大家族做過不少壞事,他偷偷跑掉了,如今還成了鬼界新一任的鬼王。”
自黎諄諄飛升成仙后,于她而言在天界短短的兩日,修仙界卻發生了不少荒唐事。
鹿鳴山掌門及三大家族殘害鹿蜀一族,侵占鹿鳴山之事,被上稟到了天官那里,天官趕到后,將一行涉事之人都押走了。
經審訊過后得知,還有一個漏網之魚叫作魏離,便是鹿鳴山掌門的首席弟子,時常為三大家族處理些陰暗齷齪,見不得光的事情。
天官立即命人去捉魏離。
但魏離卻先一步墮了魔。
墮魔后,魏離舍棄一身修為,入了鬼界。
受天界管轄的兩界,僅有人界和修仙界,而鬼界并不在天官能插手的范圍之內。
天官只能將此事上稟昊天大帝,而好巧不巧,剛好趕上天帝過誕辰,六界外沉睡千年的先神又醒了過來,天官便先將此事壓了下來,準備等到誕辰之后再處理。
這一壓不要緊,那魏離竟是在鬼界混得風生水起,不過短短半年時間就成了鬼王身邊的紅人。
王徽音本以為至此已是足夠荒唐,卻不想又是半年之后,魏離得高人相助,手刃了鬼王,成了新一任的鬼王。
自從魏離成了鬼王之后,便不斷派人來天山騷擾。而黎諄諄方才一路上看見的陌生面孔,與其說是天山新招來的弟子,倒不如說是魏離安插到天山的細作眼線。
王徽音念叨起這些事情時,顯得很是苦惱,黎諄諄聽著聽著,便將視線落在了楓樹下信手煮茶的班十七身上。
班十七似乎對鬼界的事情一點都不感興趣,他不在意自己的接班人被魏離殺了,也不在意魏離一個外人把持住鬼界之王的位置。
甚至魏離將觸手伸到了天山,就在他眼皮子底下作祟,他依舊無動于衷,便仿佛這世間沒有什么能真正觸動到他的心。
黎諄諄收回視線,看了一眼尚早的天色,道“徽音,你將內城弟子召來,我見一見,看他們是怎么個不服管教。”
待王徽音應聲離去后,她走到楓樹下,坐在了班十七對面的石墩上“十七師尊,你怎么不喝酒,改喝茶了”
“小王說喝茶修身養性”班十七將斟好的茶推到她面前,笑吟吟道,“我以為你會先問一問魏離的事情,又或者,我怎么不穿你師娘的粉裙了。”
黎諄諄接過茶杯,也笑了笑“既然十七師尊提了,那便也說一說吧。”
“你師娘的事情,再過段時間你便知道了。”他并不欲多提,只是解釋了一句有關魏離和鬼界之事,“鬼界與魔界一樣,強者為尊,勝者為王。”
“每一任鬼王之間,本就沒有血緣。優勝劣汰,乃自然法則。”
鬼界的規則便是如此簡單只要足夠強,殺了現任的鬼王,就可以名正言順成為新的鬼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