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香念像是一條離水的魚,艱難的喘息著“成寧的弟弟啊,他死了怎么死的我怎么會知道我只是聽人提了一句好像是在出京的時候出了意外”
內衛統領道“你怎么知道的”
蘇香念那雙備受折磨之后近乎空洞的眼睛忽然間涌出淚來“他來見我,他說對不起我,說再過一段時間就好了可是等到了時間,他又改口了他說成寧的弟弟死了,他的處境很艱難,答應我的事情,做不到了”
成寧縣主只有一個弟弟,那就是當今天子的皇孫代王,已故東宮唯一的子嗣
也是吳王、信王之后,最有力的皇位角逐者之一
內衛統領只恨不能掐住她的脖子狠狠搖晃兩下這么要緊的事情,怎么不早說
又怕蘇香念是在發癲,便又問了一次“你確定成寧縣主的弟弟死了”
蘇香念精神恍惚的蹙起眉,半晌之后,終于道“確定啊那之后,我的日子就開始不好過了大概是成寧自己死了弟弟,就折磨我來泄恨吧”
如果她說的是真的,那么
代王遇刺身亡,當時的時間同現下對照,出京的時候出了意外
代王前兩天同定安縣主一道出京拜祭亡父了啊
內衛統領驚出了一身冷汗,快步離開此處,厲聲喝道“來人,備馬”
內衛統領匆匆離開了。
蘇香念無力的癱軟在座椅上,頭腦中思緒飄忽,她昂著臉,呆呆的看著面前的那盞暈黃色的燈火搖曳。
一下,兩下,三下
她的眼皮悄無聲息的合上,睡夢中迷迷糊糊的見到了幾個人影。
蘇香念見到了前世的冤家。
他倒在地上,七竅不斷地涌出黑血來,身體無力的抽搐著,她看的心頭一緊。
他面前端坐著個年輕端麗的少婦,微笑著同他說話。
“當日得知那件事的時候,我是很生氣的,王爺須得知道,我也是簪纓世族人家里養出的女兒,有幾分傲氣在身。”
“你可以不愛我,可以冷待我,但是卻不可以利用我,侮辱我,意圖以我為跳板將我的母家敲骨吸髓,然后棄如敝履”
蘇香念看見自己的丈夫艱難的動了動嘴唇,無力的問了句“蘇氏,是不是你”
那少婦忽然輕笑出聲“王爺啊王爺,你可真是糊涂一世,也糊涂一時啊”
“你難道從來都沒有想過嗎”
她聲音幽微,像是春夜里的細雨,卻澆得聽者心口發涼“齊國公府可以為了向你示好而收容蘇氏,那么,又為什么不能為了向陛下示好,而處死蘇氏”
吳王的瞳孔劇烈緊縮,神情中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一抹不可置信。
他神色戚然“齊國公府”
又艱難的道“真的不是你”
那少婦淡淡道“我的確想過殺她,最后卻被陛下勸住了。蘇氏只是戀慕權貴,但罪不至死,此事的根源在于你,而非她。”
她面露譏誚“生于天地之間,豈能做懼強凌弱之人捏死一個蠢鈍婦人,哪有奮發圖強,捏死你這個罪魁禍首來得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