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讓錢倫出現在德州軍民眼前,讓他得到話語權,哪怕只是一部分,于濟王而言也足夠了
心腹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錢倫”
他艱難的咽了口唾沫“王爺,錢倫怎么可能幫我們”
他們前不久才剛把錢倫下獄啊
濟王冷笑一聲“我跟他是一條繩索上的螞蚱,幫我,他有一線生機,不幫,必死無疑”
濟王顧不得諸多細軟與機要文書,便匆忙出了門,著一干親兵護送,往關押錢倫的地方去。
刺史府占地面積不小,錢倫更是被押到了后院的一處偏房安置,濟王幾乎是一路小跑的趕了過去,眼見著已經能望見那處屋舍的門戶了,卻聽“嗖”的一聲彈響,一道明光擦著他的臉頰劃過
濟王猝不及防,身體猛地一顫,險些向那道明光來時的相反方向栽倒,虧得被心腹扶住,才將將站穩。
其余親兵順勢拔刀出鞘,護持在他左右。
而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那道明光已然發出一聲悶響,穿過懸掛在門前的那盞燈籠,結結實實的釘入那扇門戶。
下一瞬,數支帶著火光的箭矢成群結隊的自他眼前飛掠而過,火光大作,濃煙滾滾。
濟王嗅到了火油的刺鼻味道。
他怔怔的看著面前猛烈跳躍的那團火光,只覺得好像有什么生命中十分要緊的東西也在那火焰中被燒掉了。
轉頭去看箭矢飛來的方向,卻是個二十四五歲的青年男子,體量剽悍,眉眼英武,手中持一張弓,卻不看他,只望著那座熊熊燃燒的屋舍,神色惘然“錢刺史,是長生來晚了,不僅沒能救得你的性命,連你的尸身都未能保全”
說完,他手臂發力,將那把弓箭丟到了起火的屋舍之內。
做完這一系列動作之后,李世民才轉過臉去,居高臨下的看向了濟王。
濟王的感覺,就像是冰天雪地里被澆了一桶冷水,從頭到腳都結著冰。
嘴唇囁嚅著動了動,他強行控制住聲音不要顫抖“你便是李長生”
李世民冷冷覷著他,卻不言語,緩緩將腰刀出鞘道“你可以選擇與我正面決斗。若你贏了,你走,輸了,把命留下。”
濟王眼皮猛地一顫。
能活著,誰想死
他伸手去親兵腰間,意圖將其佩刀取下,手伸到一半,卻又停下。
濟王痛苦不已道“你可是李長生啊,我怎么可能贏得了你”
他閉上眼,捂住耳朵,情緒全然失控,發瘋似的自語“我不行的,我不行的,我不行啊”
敵人不戰而降,李世民臉上卻無半分快意,甚至于有幾分難掩的悲憫與感傷。
“你這家伙,居然也是李家的子孫”
他歸刀入鞘,吩咐同行的心腹“送他們上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