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動去跟這么兩個人硬碰硬,坦白說,魏王不太敢。
如是雙方就這么僵持住了。
西邊的戰局李世民只是聽了一耳朵,嗤笑一聲,便轉頭去忙別的事了。
議定王號之后,他就把跟蕭明澤的婚事正式提上了日程。
雖然如今正值兵荒馬亂,但他還是不想委屈妻子,盡管無法如同承平年月一般用一年半載的時間來細致的行六禮,但他還是想盡量辦得隆重一些。
而在此之外,這也是一個懷柔的政治風向標。
先前李世民、蕭明澤二人與李嶠分別之時,也曾經委托李嶠替蕭明澤打探家人的消息,京師陷落之后,蕭明澤與家人在混亂中走散,即便除她之外還有別人走失,但大多數人想來還是順利抵達陪都了的。
李嶠將此事記在心里,返回陪都之后也著人暗中打探,好在蕭明澤的父母都是有名有姓的人物,倒也不難探知,只是聽聞消息之后,難免為之嗟嘆。
當日京師動蕩,蕭明澤的祖父與祖母年邁遭難,俱已身亡,蕭家另外也有幾個孩子不知所蹤,蕭明澤的三叔在撤退途中身中流矢而亡如今一家人都在陪都內為尊長守孝。
李嶠心知人心各異,不敢貿然將蕭明澤身在德州的消息告知蕭家,也不敢透露給鄔翠翠知道,自己尋了個時機悄悄見了蕭駙馬一面,告知他其女尚在人世的消息。
蕭駙馬聽罷為之淚下“活著就好,活著就好啊”
又問李嶠“那位李長史”
李嶠不假思索便道“人中龍鳳”
蕭駙馬有些悲哀的神情中因而浮現出一抹欣慰“那就好”
他擦了眼淚,哽咽道“李將軍還沒有兒女,大抵是不了解我們做父母的心思,真是牽腸掛肚,日夜難以安枕啊”
李嶠又同他說起魏王之事“當下這般情狀,令愛只怕不宜前來此處,就連這消息,最好也不要傳揚出去才好。”
蕭駙馬出身世家,又尚了公主,自然明白其中的曲折,當下頷首道“我明白的”
再想到如今朝中之態,復又面露哂色“在德州好啊,天高皇帝遠,何必來摻和這一灘渾水呢”
李嶠聽得微露詫色。
蕭駙馬見狀,因為感念他特意送來女兒消息的恩情,便也多言幾句叮囑“如今陪都看似安寧,實則風雨欲來,我雖然尚在家中守孝,但也偶有聽聞朝中亂象。將軍此刻花團錦簇,誠然煊赫,但也正是因此,才更加要小心來自高處的暗箭啊”
李嶠點頭應下。
此后新昌長公主夫婦又通過李嶠與蕭明澤取得了聯系,期間倒也互送過幾封書信,只是終究難以碰面。
再之后陪都夜亂,蕭明澤掛心父母,特特寫信過去,希望父母能夠帶著弟妹往德州來,這種事天子能做出第一次,難道便做不出第二次嗎
蕭家這一回與此事無關,下一回卻未必能有這樣的幸運了。
蕭駙馬正在孝中,身上暫無官職,又因為陪都夜亂、天家父子只顧內斗而枉顧天下黎庶的緣故,對其大感寒心,失望至極,見到書信之后,便動了舉家遷往德州的心思。
新昌長公主雖也痛心于兄長與侄子再無先祖銳意進取的意氣,卻終究不能夠棄他們而去“我乃是本朝公主,身受國恩,怎么能在此時離開,往投他人你帶著孩子們去吧,不必管我。”
蕭駙馬心下大奇,笑著說“倒是叫那位李長史說中了呢。”
新昌長公主面露不解之色。
蕭駙馬便將袖中收著的另外一封書信遞給妻子“除了明澤的信,那位李長史也投了書信過來,說如若公主不愿同往,便可將這封信遞交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