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盈盈卻不看他,斷喝一聲“讓開”,便策馬率先入了慶州城。
李嶠緊隨其后。
魏王長史被甩在路邊,眼看著德州的騎兵隊伍魚貫入城,心下大急,匆忙往官署中去求見魏王,告知他對方來者不善。
彼時魏王已經接到下屬傳書,道是德州來使甚至于連前去拜見他的意思都沒有,而是直接叫人帶路,往客館去歇息,至于慶州方面擬定的會面時間,更是被余盈盈一票否決。
再聽聞長史所言,魏王心中原本十拿九穩的事情,也忐忑的敲起了小鼓。
魏王現在的日子很難過,夾在陪都跟李長生中間,進退維谷。
北邊倒是還有一個選擇,可是叛軍入京師之初,便將皇室長公主剜心祭旗有這么個前提在,魏王怎么敢去投奔
至于陪都
為著順州,雙方鬧的太難看了,雖說魏王也知道,一旦自己去投,太上皇也好,天子也好,多半都會捏著鼻子給自己一條活路,可是從此以后的日子,只怕就不會很好過了。
將心比心,易地而處,他也不會太過善待太上皇跟天子的。
再則,他心里邊隱隱的有種預感陪都那邊兒,只怕剛不過李長生。
與其先投陪都,之后再被李長生打敗俘虜,還不如直接投李長生呢,何必讓人賺二手價
但李長生卻讓余盈盈來做這個和談使節,他總不至于不知道自己跟余家的舊事吧
一時之間,魏王心里犯起了難。
德州的來使進了慶州城,卻遲遲不曾拜見魏王,一日兩日便也罷了,時日一久,城中難免有風言風語流出,人心不定起來。
魏王面對著的是當初與密州刺史如出一轍的困局。
投降吧,好像有點不甘心,不投降呢,誰知道會不會有人膽大包天,直接把他捆了出去
魏王的封建階級軟弱性注定了他無力久撐,他想投降,但是余盈盈的態度,卻讓他覺得,要想達成目標,只怕還要付出一點原定計劃之外的東西
余盈盈耐著性子在客館中住了五天,該吃吃該睡睡,毫無憂慮之態,更不擔心因此搞砸了這趟差使。
李嶠因此頗覺驚奇“義姐難道不怕真的把魏王逼急了,他倒向陪都”
余盈盈道“他不會的。”
說到這里,她神色譏誚的笑了一下“你別看他平時傻愣愣的,但是真正在權衡利弊的時候他總能做出正確的決定。”
話音落地,便有人來通稟“魏王親自往客館來與兩位使節議事。”
余盈盈眼底冷光一閃,摩拳擦掌道“來吧,亮劍的時候到了”
碰面之后,雙方異常簡潔的寒暄了兩句,余盈盈便痛快的提出了己方的要求。
魏王就此解除麾下大軍的控制權,此后不得干政,但與此同時,作為酬謝,亦或者說是交換,魏王世子可以作為他的繼承者,獲得部分的參政權。
自此以后,魏王麾下的各部文武建制不復存在,各處官署都將被打散,交由秦王重新規制。
魏王不得復用“魏王”封爵,秦王會另有賜下
這幾個要求,都在魏王的意料之中,除了第一條“天下間哪有父親尚在,卻讓兒子代為掌權的道理”
余盈盈直截了當道“或者你更喜歡直接去世也不是不可以。”
魏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