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思微微浮動這位先生看起來比張良更有修仙的資本啊
嬴政于是坐直身體,正色問道“公孫先生是治黃老的大家,近日來此,有什么可以教我的呢”
公孫儀大喇喇的在他對面坐落,語不驚人死不休“叫殿下失望了,在下并不是治黃老的學者。”
嬴政還未做出反應,張良先自一驚“啊”
他不由得道;“您先前明明自稱是治學黃老,與良談論老莊,也都說的頭頭是道”
公孫儀笑道“那是我為了拔得頭籌,故意投其所好,若非如此,又如何能夠在眾人之中脫穎而出,得到你的舉薦呢”
張良面露慍色,忽然起身“那你先前說與梅石公相交莫逆”
公孫儀坦坦蕩蕩的回答他“當然也是胡謅的啊”
張良勃然大怒“你這厚顏無恥的家伙”
他幾乎馬上就要讓人把這個騙子趕出去,對方卻在這時候不慌不忙的抬起手“噯,子房且息怒,你看,六殿下不就很冷靜嗎”
張良忍怒坐了回去。
嬴政饒有興致的看著面前的這一幕,忽然間覺得很有意思。
公孫儀并非黃老家的學者,卻能夠偽裝騙過張良這樣的黃老家赫赫有名的后起之秀,又豈會是尋常人物
而張良未必意識不到這一點,之所以如此動怒,除去被欺騙的惱火之外,未嘗也沒有借此機會與這個充斥著冒險精神的家伙徹底分割開的意思吧
而嚴肅作為矛盾之外的第三人,他的想法和立場,不也很有趣嗎
而這種無時無刻不在變幻的關系,就是政治這東西的魅力所在啊
嬴政想到這里,眼底不禁流露出一絲興味,當下微微收斂起笑意,問公孫儀“子房說的不錯,公孫先生確實應該給我一個解釋。”
公孫儀起身行禮,徐徐道“殿下容稟,在下姓公孫,單名一個儀字,治縱橫家,愿為殿下門下牛馬走”
一席話說完,便不慌不忙的將身上那件寬袖大袍脫掉,露出內里窄袖的利落衣袍,繼而又將下頜處那三縷用以偽裝的胡須撕下,最后還不忘散開頭發,重新換了個發型。
經此之后,他身上那股子黃老特有的仙風道骨立時就消失無蹤,而雙目炯炯,面帶笑意,其精神之振奮,卻要勝過先前數倍。
張良先前的怒火多半是演的,這時候眼見他面不改色的走完一整套流程,那怒火倒平添了七八分真“公孫先生,從見面到現在,你有說過一句實話嗎”
公孫儀笑瞇瞇的看著他,說“有哇。”
張良冷冷的道“愿聞其詳”
公孫儀“我真的叫公孫儀。”
張良一時氣急,拂袖不語。
名儀,治縱橫家,又如此的能屈能伸。
嬴政已經認出了來人是誰。
“我遠遠就看見一個流氓在橫強,走近一看,原來是我秦國相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