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節度使是怎么想的啊這么大的事兒,交給一個黃毛丫頭這倒好,整個南都都給攪的人仰馬翻”
她由衷的嘆口氣,扯出手絹兒來,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淚“你說往后這日子可怎么過啊”
又開始嘰嘰喳喳說人八卦
“聽說那個六小姐從前是個傻子,也不知道現在好了沒有也就是這種傻子,才格外不把我們這些經年的老人放在眼里呢,一個閨閣小姐,出來操弄這種事,節度使居然也不管管她,我要是有這種丟人現眼的閨女,氣也氣死了”
在南都城,這一晚如此議論的不在少數。
不敢將矛頭指向節度使,更不敢指摘官府,甚至于連說那幾個協同辦事的李氏子弟也不敢,只敢對著看起來最孱弱的李家六小姐開火。
畢竟先前她留給世人的印象在那兒擺著,且曹夫人執掌李家后宅的時候,為了泄憤,甚至于很樂意對外傳播家中庶女的丑名。
利益受損所帶來的的仇恨遠比泄憤遷怒所帶來的的怨囿更多,一日之間,李家六小姐是個癡愚的傻子的消息甚囂塵上。
很快,李方妍得到了一個稱呼,糞娘子。
對于一個女孩子來說,這是相當惡毒的一個稱呼了。
知道此事的人,有一笑置之的,有暗自皺眉的,也有表面上不動聲色,實則使人推波助瀾的。
看似平靜的南都,實則暗潮洶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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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的一聲震響,李約一掌擊在案上
繼而他霍然起身,殺氣騰騰的到不遠處茶樓里嚼舌頭的婦人面前去,同時一聲怒喝“你們剛才說的話,再給我說一遍”
那幾個婦人穿得都頗齊整,發髻上的首飾不算華貴,但也絕不是尋常婦人所能有的,顯然家中資財豐厚。
出身這樣的人家,當然就得會看臉色,見個十七八歲的魁梧年輕人滿面怒色的朝自己發作,衣著也不似尋常人家能有的,后邊還跟著幾個隨從,下意識便矮了三分。
年紀大一些的那個忙道“小官人聽岔了,我們娘們幾個說幾句體己話罷了,怎么就惹得您生了這么大的氣呢。”
說完,便使眼色給另外幾個,起身要走。
李約既然能當場發作,顯然就不是個能忍讓三分的脾性,見狀把眼睛一瞪,伸手攔住“打量著我好糊弄不成,我叫你們走了嗎”
說完他冷笑一聲“不怕叫你們知道,你們剛才說三道四的正是我家妹子,糞娘子當著李家的人罵李家的人,你們好大的膽子”
那幾個婦人聽罷都變了臉色,知道他乃是李氏子弟,語氣更軟三分“公子恕罪,不知您身份如此貴重。”
又巧辯道“我們先前那般稱呼李小姐,其實是欽佩她,難為一個十來歲的女孩兒,這么大的事情辦得井井有條”
其余幾個紛紛附和“是啊,是您誤會了,我們其實并無惡意。”
再見李約一副悍匪的模樣,實在害怕,不由得看向圍觀眾人,哭泣起來“我們幾個弱女子,不知道是怎么得罪了公子,幾句婦人私語罷了,難道這也是滔天大罪嗎”
“好,好好好”
李約氣極反笑,連連點頭“方才我親耳聽見你們取笑我六妹妹心智不足,說她是糞娘子,這話你們認
不認,嗯
幾人下意識就要否認,然而眼見對方怒目圓睜,活像是個夜叉,瞬間萎了回去,當下老老實實道“這這的確是我們說的。”
又強辯道“可我們是沒有惡意的,只是欽佩六小姐而已啊”
李約要她們承認這話是她們說的就夠了,當下大手一揮,吩咐隨從們“帶著幾位夫人到戶房去走一遭,她們既如此褒贊我家妹子,我怎么能不送她們一份厚禮”
侍從們圍了上來,幾個婦人瞬間驚恐大叫“不要碰我們”
“干什么”
還有一個放聲大叫“殺人了,救命啊”
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不乏有指指點點,覺得李氏的衙內仗勢欺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