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約只當是沒看見,環視一周,拱手道“在下李約,乃是節度使的族侄,李氏四房出身,這幾日主持南都修建茅房事項的,是我的妹子”
“方才是這幾人親口承認,因為欽佩我妹子,所以才開口管她叫糞娘子,她們如此盛情,我這個兄長不能不投桃報李,回報她們一二”
“至于如何回報諸位若是有興趣,盡可以到衙門外一觀,小子這點顏面還是有的,請幾位戶房的差役在外辦差,并不算難。”
圍觀眾人聽罷來了興趣,看李約不像是會仗勢欺人的樣子,遂大著膽子問了一句“李公子不會是要當眾行刑吧”
人群的喧囂聲短暫的低了下去一點。
李約聽罷,卻當即道“怎么會我若敢如此,不說別人,伯父頭一個不饒我”
又說“我保證,絕不動這幾位夫人一根手指頭,如果她們愿意配合,自己走到衙門門口去,我都不叫侍從推她們一下”
眾人由是愈發驚奇,不知道他意欲何為。
那幾個原本啼哭的婦人膽子也大了一些,遲疑著交換一下眼色,忐忑不安的隨從李約往衙門門口去了。
南都城如今有幾十萬人之多,熱鬧每天都有,但像今天這樣這么符合熱鬧標準的熱鬧,卻還是頭一次。
原本圍觀的人就多,再經過人傳人人傳人人傳人之后,等到李約終于同那幾個婦人到了衙門外,彼處已經堪稱是人山人海了。
守門的差役原還要驅散人群,知道領頭的竟是節度使的族侄之后,便不敢擅自做主,一層層報了上去。
侍從送了一把椅子過來,李約一屁股坐下,然后讓人去請今日戶房坐班的胥吏過來。
眾人見狀,更分不清他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了。
那幾個婦人更是疑惑不已。
等人到了,李約先問那幾個婦人一句“你們方才親口所說,稱呼我妹子為糞娘子,是因為欽佩她的功績,是也不是”
幾個婦人眼見圍觀者如此之多,已經心生悔意,然而話早就說出去了,先前聽見的也不在少數,便只能硬著頭皮點頭。
“很好,”李約點了為首的那個出來“你夫家姓什么,可在衙門當
差”
看那婦人面露柔弱,馬上道“別給小爺我裝你能出來嚼舌頭,家里肯定有人是胥吏出身,且多半還受了處分抵死不說,最后丟人現眼的是你,可不是我”
那婦人心思被他點破,已經心生畏懼,哭哭啼啼半日,終于還是小聲講了出來。
李約馬上吩咐那戶班的差役“去查查,她家里有幾口人,有沒有還在衙門當差的”
差役領命而去,不多時,便來回話。
“陳氏的弟弟在戶班當差,只是已經被去了職位,丈夫也被降了品階,還有兩個兒子,一個在吏班,另一個還在學堂念書”
“好極了”
李約馬上道“一事不勞二主,正好你們戶班本來就是管這個的,幫小爺一個忙,給陳氏的男人改個名字她男人姓什么”
戶班的人已經隱約猜到他想干什么了,頓覺一個頭兩個大“姓王。”
李約哈哈大笑幾聲“以后他就叫王糞,他大兒子叫王大糞,二兒子改名王二糞,馬上給我在戶籍上改上這可是上上的美名,給個文正都不換的”
又轉頭支使侍從“去木材鋪訂個匾額,上書大糞之家,給我掛到他們家門上再給他們家倆兒子一人定一個名字的牌坊,雇一隊樂班子,吹吹打打的送到他們面前去”
李約嗓門本就響亮,幾乎壓倒滿場喧囂,而待他說完,已經是鴉雀無聲,幾乎都原地石化了。
陳氏更是面如土色,神情呆滯。
李約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這種天大好事,你怎么不笑是高興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