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鶴轉過頭,就看見齊暄宜蹲在角落里,他那一雙烏黑的眼珠轉個不聽。
他走過去,彎下腰,在齊暄宜額頭上點了一下,等他回過神兒來,問他“又在打什么壞主意”
齊暄宜趕緊搖頭,矢口否認道“沒有沒有。”
蕭鶴一眼就看出他在心虛,心道真是完了,齊暄宜當皇帝當到大胤亡國,都能理直氣壯的,現在到底有什么事值得他如此
他都不是皇帝了,還能惹出多大的禍事來
“真的沒有。”齊暄宜邊說還邊點了頭,用來佐證自己說的是實話。
他越是這樣,蕭鶴越覺得他有事情在瞞著自己,而且還是不小的事。
他在齊暄宜面前蹲下身,平視他的眼睛,同他道“撒謊的孩子可不是好孩子。”
這話齊暄宜覺得耳熟,從前他師父肯定說過,他瞬間擺出一張苦瓜臉來,蕭鶴伸手掐了掐他臉頰上的肉,他的表情更加苦澀了。
好熟悉的感覺,好討厭啊。
他之前怎么就沒把蕭鶴會是他師父這件事深想下去
這事怎么就那么巧天底下那么多人,他看上誰不好,偏偏看上他的師父。
齊暄宜把眼前的蕭鶴又仔細端詳了一通,好像還是能從他的身上看出南柯境外一點的影子來,都怪他師父長得太好看,讓自己迷了心竅。
煩死了煩死了。
他能不能一直留在南柯境里,再也不出去。
齊暄宜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誰能知道他心中的苦悶。
清冷的月光傾灑下向這片九州大地,無數燈火亮起,又有無數燈火熄滅。
薛青臨說到做到,在這一年的年尾,他赦了那些不曾草菅人命的王公貴族,收繳了他們的家財,這些人半生的富貴轉眼之間如煙云散去,從此以后都要和曾經他們瞧不起的百姓一起生活,不過眼下能保住一條命已經是萬幸了,哪里還敢奢求其他
齊暄宜終于能出天牢,只是他的身份還很敏感,蕭鶴思來想去,決定先和他留在皇宮里面,等這天下再穩定些,就和他換個身份,從此天涯海角,長相廝守。
近來齊暄宜格外聽話懂事,還總喜歡像個小尾巴似的跟在蕭鶴身后,自己無論做什么他都要在旁邊盯著。
蕭鶴一面開心自己對他來說更重要了些,一面又忐忑他是不是真的背著自己惹出什么禍事來。
晚上到了床上,齊暄宜更是乖巧了,完全沒有從前那股嬌蠻勁兒,輕了重了他也不抱怨,蕭鶴簡直受寵若驚。
結束后,齊暄宜臉上的潮紅還沒完全褪去,他趴在蕭鶴的胸膛上,小心觀察蕭鶴的神色,結果什么也沒太看出來,最后試探問道“今晚不是我逼你的吧”
蕭鶴垂眸看他,他那雙眼睛亮晶晶的,不知又在打著什么小算盤。
蕭鶴想故意逗他,便說“怎么不是”
齊暄宜沒想到他會說出這么一個答案來,瞬間瞪大眼睛,據理力爭道“明明是你自己爬上來的”
蕭鶴倒打一耙道“不是你先引誘我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