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簫笑著點頭“縣主,這里的水好,也不知是不是道士多的緣故”
林容笑她“這時候倒是因為道士多的緣故了,誰剛來的時候還嫌門口那群小道童氣味腌臜呢”
鳳簫吐了吐舌頭,接過團扇,默默站在旁邊打扇。
翠禽親去廚下盯著,沒帶廚娘來,也只得將就,隨意弄了幾道小菜,等用過膳,又親自提了燈籠吩咐各處的婆子,守衛“不比在府里,萬不可打瞌睡誤了事。”
眾人各自歇下,林容也沒有叫丫頭睡在腳踏上值夜的習慣,只叫那七八個小丫頭睡在一起,幾個人說笑話打趣,渾鬧得后半夜才睡,這是后話不提。
倒是林容這里,沒了陸慎在旁邊,又得了師兄的消息,舒服又自在,一夜黑甜,直睡到第二日中午才醒。
杭卿這天夜里得了消息,不敢做主,派人去稟告陸慎。偏陸慎今日騎馬,往外城而去,不知什么時候才回轉。
如此這般,漸漸過了日,杭卿心里不安,又打發人去道觀,偏林容遲遲不回,不是頭昏便是目眩,不是天太熱,就是下雨山路不好走。
陸慎外出五六日,這日匆匆打馬歸來,略一思忖,便往崔氏的院子去,還未走近,便又見黑漆漆一片,他冷哼一聲,也并不令人叫門,一腳踢開。
預想中的燈燭大明并沒有出現,只幾個老婆子跪在廊下,嚇得渾身篩糠“夫人往山上道觀去了,說是今兒雨大,路不好走,便留宿了。”
陸慎聞言,哼一聲,這崔氏女還當此處是江州嗎,行止豈由得她獨斷的道理,當即命人喚了杭卿來。
杭卿還睡著,叫人喚醒“君侯在夫人的院子里,發了好大的脾氣,姑娘快去瞧瞧吧。”
忙穿衣攏發,提燈匆匆趕過去,見屋里屋外跪了一地的丫鬟婆子,連守夜的侍衛也跪了好些,也忙跪下“夫人想去山上五玄觀打醮,不巧下了大雨,打發人來說歇在道觀里。奴婢那日回了一次,見君侯沒吩咐別的,便自作主張。”
說著磕了個頭“請主子責罰。”
杭卿到底與尋常丫頭不同,不好下她的面子,陸慎便不再苛責,揮手命人都退下。
他沐浴過了,躺在錦帳繡帷的拔步床的,手里拿著史書,鼻間是幽幽的冷香,眼前浮現出婦人那日寶髻斜飛、緋色香腮的模樣來,又嬌氣得很,不是催他快一點就是喊疼,芙蓉繡面上總是一副很不耐煩的模樣,只那眼波流轉,便是不耐煩,也是風情萬種。
陸慎書也看不進去,望著帳頂好半晌,思緒亂動,驀然反應過來,暗自驚心,末了,掀開帳子,見一頭一盞綠蠟,光影浮動,卻已經是天色將明時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