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頭的陸慎聞言,便問“誰在外面”
林容沖那侍女揮手,示意她忙去吧,只得邁步進去,默了默道“我替你瞧瞧吧。”
陸慎臉色緋紅,嘴唇發白,干得不成樣子,的確是一副高熱的模樣,微微抬頭,注視著林容,不說好也不說不好,良久,這才點點頭“好”
林容這才坐到床沿上,輕輕伸出右手,去替他把脈,略一碰,便覺一陣灼燒感,末了收回手,問他“是不是之前便不舒服了不獨是這幾日的事”
陸慎不答,沉默良久,才低低嗯了一聲。
林容復問“什么時候”陸慎并不想說這個話題,無論怎么說,一旦說出口,便倒像是自己在祈憐一般。
忽地那侍女擰了濕巾帕過來,遞給林容“夫人”
林容接過來,那是溫熱的,吩咐“去取了冰來,發高熱,要冷敷降溫才好。”一面見陸慎手心汗涔涔的,就著那帕子擦了擦,這才發覺陸慎并沒有回她的話,抬起頭來,見陸慎正幽幽望著自己,頗有幾分難言的意味。
林容又問了一遍“什么時候”
陸慎這才回答“剛到江州時,便偶有低熱。”卻也只說了這么一句,那嘴巴便跟蚌殼一樣,緊緊閉上。
林容撇了他一眼,問“那你怎么不說”
這自然也是不會回答的,林容站起來,道“把上衫解開,我瞧瞧傷口。”
話都不肯說,衣衫又怎么肯解,林容心里直翻白眼,默默道不必同病人計較,又俯身親手去解他的上衫,他肩上那傷,林容記得在錢塘的時候,張老先生幫他清理過一回,她自己替他又重新包扎了,只是那時是深夜,倒是沒有檢查有沒有清創干凈。
此時緩緩替他解開衣衫,映入眼簾的便是胸口上,前幾日在林中木屋里叫她用丹蔻劃過的紅痕,林容只當沒看見,偏頭去瞧肩上的傷口,果一片紅腫,按了按,中心發硬板結,四周又有些發軟化膿的跡象,道“中箭的時候,沒有擴大清創,留了殘渣在里面,這才年年復發。等過幾日,我手腕好些了,便替你重新清理一遍。”
陸慎還是不說話,一副對此毫不關心的模樣。
林容懶得看他這幅臉色,倒好像她有多上趕著一般,擦了擦手,便轉身出來,把各大夫的藥方細細瞧了一遍,另取了筆墨,斟酌良久,寫了三副藥方來,囑咐沉硯“你抓藥,煎好了,給他服下,叫人用冰水給他冷敷,今夜別離人,叫人照看著。”
沉硯道是句是,他是知道林容的醫術的,只是為求穩妥,又拿出去叫眾人商討一番,都無異議,這才叫人下船去抓藥。
林容自顧自回了船艙,沐浴過了躺在床上,剛瞇著一會兒,便有侍女進來稟告“夫人”
林容披衣起來,掀開床帳,問“怎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