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容道“如果娘親說,娘親也很喜歡那里,不想跟阿昭去洛陽,想一輩子待在那里,阿昭能理解娘親么”
阿昭本能地搖搖頭,理解什么是理解她想了想,又點點頭,輕輕嗯了一聲“你說過的,每個人想做的事都不一樣,想去的地方也自然不一樣,因此不能時時在一處。”林容從前給她說的這些話,她并不能十分明白其中的意思,只囫圇大概地記下來。
阿昭說完,默了一會兒,窩在林容懷里,悶悶道“那好吧,我原諒你了,但是你要多來看我,好不好”
林容沒說話,做不到的事情便不要輕易答應,她輕輕替阿昭揉著肚子,好一會兒便聽見她均勻的呼吸聲。
第二日早上,林容母女兩是被陸慎在外間議事的聲音吵醒的。林容已醒了多時,只胳膊叫阿昭抱著,不好起身,索性拿了本書,有一頁沒一頁的翻著。不一會兒阿昭也醒過來,閉著眼睛嘟囔“娘親,快叫他們小聲點”
林容豎起食指,輕輕噓了一聲,替她穿衣洗漱,用了膳之后,領著她在窗前的小案上描紅寫字。等到中午,外頭議事的聲音,這才停歇。
林容命人喚了沉硯進來,問“船行到哪里了何時到錢塘”
沉硯得了陸慎吩咐,自然老老實實回答“這幾日,陛下密召臣工,商議政事,船行得慢些,到江州還需五日,到錢塘還需三日。”
林容默默瞧著他,半晌“但愿你不要胡亂揣度旁人的意思,動什么手腳才好。”
這便是指的是在雍州時的事,沉硯立刻跪下“臣惶恐。”
如此過了三日,果如沉硯所言,雖船行得極慢,卻是往江州方向而去,離江州越近,那江岸邊的景致便越發熟悉起來。
林容帶著阿昭在里間靜靜的看書,或者描紅練字,那夜之后,陸慎便再也沒有來見過她,只依舊在外間書房議政。
不過幾日,縱使是林容,也對那些朝中大臣的名字,聽了個耳熟,誰人忠心,誰人顢頇,誰人有才干,誰人有武功。勛貴之中誰沉穩可用,誰近來囂張乖戾。
這日,才過了晌午,便漸漸到了錢塘境內,林容抱著阿昭在窗前坐了一會兒,便見江面上暗沉沉的,不一會兒便飄起細雨來,不過一會兒,便起了傾盆大雨。
林容忙關了窗,想著替阿昭換身衣裳,剛從竹屜里把衣裳尋出來,那船似被什么撞了一下,陡然傾斜起來,母女二人一時均是摔在地上。
阿昭嚇得直叫林容“娘親,娘親。”
林容腿上不知被什么砸到,顧不得疼,忙抱著阿昭,扶著窗戶站起來,見船艙里的桌椅瓷器均是摔了一地。不知外頭出了什么事,聞聽窗外宮娥侍女一陣倉惶的尖叫聲。
林容尚不知出了什么事,便見陸慎一臉肅色的掀簾進來,見母女二人無恙,稍稍松了口氣,道“這船上只有一百多護衛,皆是北地兒郎,不善水戰,抵擋不了多久,我命沉硯先送你們走,這里不能久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