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得,倒很是光偉正。可你都是個要背叛家族當內應的人了,擺出這幅姿態給誰看呢。
秦如清嗤了一聲,當即嗆聲道:“大長老若覺委屈,倒也不必說這么多,轉身朝門外一跨,從容赴死即可。”
自己怕死,又擺出這幅樣子,不是那什么什么么。話太難聽,秦如清沒說出口。
郝茍果然面色一變,從容不再。他聽見了秦家議事的內容,看破了秦家最大的秘密,如果就這么走了出去,可不就是“從容赴死”嗎。
可赴死又怎么可能從容
若他真從容,也不會屈在這堂下,說什么“形勢如此了”。這丫頭分明是在嘲諷他貪生怕死,明明背叛了家族還要裝樣子。
垂在兩側的手握緊她說得沒錯,自己確實,貪生怕死。
過了一會兒,郝茍自嘲一笑,道:“你說得沒錯,郝茍此番確實不夠光彩。不過做秦家內應,郝茍心中倒也沒有很反感,因為我對張家,本身就沒什么感情。”
“我的身份南嶺皆知。只是,雖是筑基,又是張家大長老,但實際在張家,并未有多受重視。招婿雖然普通常見,但到底與自家人不同。張嘯更愿意扶持他手下的嫡系,對我頗多忌憚。”
“我之所言,皆為屬實,秦家一查便知。”
老祖道:“哦,那這么說,大長老果真愿意”
郝茍微一甩袖:“這既是我自己的選擇,又是老祖期盼引導我所做出的選擇,兩廂得宜,不是正好。”
“我如何引導你了”老祖問。
“若非如此,早在秦氏領地上空,老祖便會當場殺了我,不必拖到現在,更不會帶我進這個議事堂,讓我親眼見識了秦家最大的秘密。”郝茍意有所指地看了秦如清一眼。
老祖倒真被逗笑了,攤手道:“那你可猜錯了,留了你一命的人,并非是我,而是我們家這位小姑娘。”老祖一指秦如清。
“在戰前,她可就在惦記著你的性命了,還跟我連番叮囑,若有機會,一定要將你生擒來,她有大用。”
“如今看來,倒是確實有用。”
郝茍意外了一下,但仔細想想又不怎么意外。這小丫頭都能端坐在家族議事堂出謀劃策了,還有什么好奇怪的呢。
便朝秦如清拱了拱手,嘴微咧道:“多謝小小姐惦記了。”
“惦記”這個詞,用得很有味道。但秦如清就像是聽不出來人家的微嘲一樣,笑瞇瞇擺手:“倒也不必謝我,今兒這事還沒結束,你這空口幾句話,咱們秦家是不會相信的,一會兒還得給你喂點好東西,屆時別恨我就行。”
郝茍當場噎住,一口氣直堵在心頭。雖然他心里有數,但,倒也不必說得這么直白。
旁邊,有位長胡子老者開口了,郝茍打眼一瞧,認出是秦家二長老,之前打過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