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差不多有兩息,黑袍下經過偽裝的粗糲聲音說了一個字:“是。”
秦如清點頭,似乎是滿意他的配合,仰面看向他,認真道:“你想見我們老祖,可以,但是,還是按我剛才說的,先將這身黑皮扒了,報上家門,才有可能。“
看黑袍還想說什么,秦如清抬手打斷他,又添了一句:“就這么跟你吧,你這樣平白無故地就要見我們老祖,幾乎不可能。秦家任何一個人都不會答應你這樣無禮的條件,說不定還會直接將你轟出去。你唯一的希望”秦如清指了指自己,“就是我。”
“只有我,才能暢通無阻地將你帶到老祖跟前。所以,你若想見到我家老祖,得先過了我這關。”
“當然,如若不愿,我們秦家也不是強人所難的人家,直接出門右轉,自行回去當你的客卿長老就好。”
“可聽懂了”
秦如清幾乎已經在明示:你既然前頭遞紙條想搭上秦家這條線,現在就不要搞出這幅神神秘秘,藏頭露尾的樣子,秦家不吃這套。若還想達成目的,就按照我說的來,如若不愿,就哪兒來回哪兒去。
黑袍沉默良久,忽而伸出手,慢慢將之搭在了袍子的邊緣,白與黑的對比,倒很鮮明,半晌,他似乎終于下定了決心,刷地一下,將袍子掀開了。
看清袍子底下的面容,秦如清挑起了眉。而守在秦如清旁邊的侍從,則看呆了去。
他是怎么都想不到,這么一個藏在黢黑袍子底下,聲線又粗糲的人,竟是一個十分俊美漂亮的青年。
看著年歲約莫跟大少爺一般大,個子倒比大少爺還高一些,皮膚極白,甚至有些病態,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常年捂在袍子底下不見天日所致。頭發規整地用玉冠束起,沒有一絲雜亂,唇抿著,眼睫微微眨動,像是不適應突如其來的光線。看著當真是一副極好的面容,不像游歷江湖,脾氣古怪的煉丹師,倒像是教養極好的世家子弟。
比起侍從的驚訝,秦如清則十分淡定,就是目光有些微妙。她抱起胸,十分自然地將這人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然后點頭。
“好,黑皮扒掉了,第一步算是完成。現在該自報家門了。”
黑袍,不,青年喉結動了動,似乎就打算開口,結果秦如清眉一挑,又做了個止聲的手勢,“對了,你那變聲的術法也不必用了,該是什么聲音,就是什么聲音。”
青年朝她看過來,秦如清面色自如,抬抬下巴,示意他繼續。
青年就這么望了她兩息,終于開腔:“我姓唐,名子鳳。”
唐子鳳。名字還不錯,就是這個姓氏,秦如清挑眉說:“是我想的那個唐嗎西嶺唐氏”
作為接受過嚴密教導的世家子弟,秦如清是背過南域周邊的世家圖譜的,雖說不能一一詳實地道來,但是重點厲害的幾家還是知曉的。
西嶺唐氏,乃是西嶺巨頭,著名的銀品世家。
此人竟是唐氏子弟
青年又望了她兩秒,不知是在思考,還是在猶豫,又或者只是在單純發呆。唇動了動,清晰地吐出兩個字:“正是。”
秦如清剛想問,你一唐氏子弟,不好好在西嶺享福,跑南嶺來來當一個不受人待見的煉丹師干嘛,他又緩緩將頭偏轉,添了一句。
“不過,我雖姓唐,卻已不是唐家人了。”
秦如清微妙地一揚眉。
就是說,有故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