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寺這才發現自己無意之間,居然和對方的距離拉得那樣近,就好像是強行、強行將自己的下屬按在了墻邊似的
他的眼神像被燙到一樣火速閃開,幾乎是在他了悟的那一瞬間,除了視覺上的沖擊以外,女孩身上淡淡的香氣、顫抖的呼吸聲、還有隔著很遠也能感受到的溫熱體溫
獄寺的感知就算在彭格列之中也排在前列,但是他第一次如此痛恨著自己的這個能力。
聽覺、嗅覺、觸覺
不知不覺之間,獄寺的臉上也染上一抹狼狽的紅暈,他觸電似的彈了開來,將兩人之間的距離拉到最大,但還不忘警惕地看著門把手的位置。
就算是在這種情況下,他的直覺也不允許對方出去這扇門。
渡邊寺早也察覺到了這一點。事實上,當男人和她拉開距離的那一刻開始,更多的氧氣才突然涌進了她的大腦,從剛才開始她連呼吸都不敢太過用力。
“我不出去。”當她的手被獄寺死死地盯著從門把手上挪開時,女孩迫不得已地向對方保證。
“但是獄寺先生”渡邊寺早的話鋒一轉,又引來對面男人無意識地緊盯。“早就已經過了下班時間了。”
女孩按亮了手機屏幕,明晃晃的20:00顯示在了獄寺的面前。
“我的肚子餓了,我該下班了。”她重申道。
獄寺依然沒有從剛才的慌亂中回過神來,聽到女孩的話,他點了點頭,然后又搖了搖頭。
“那你還會生氣嗎”
渡邊寺早的眼睛因為驚訝而微微睜大,她笑著說道“不了。”
熱度還沒有完全從她的臉頰上消散,但女孩卻早就已經不生氣了。其實大多數的女孩都比自己想象的要好哄許多,只要那個人足夠誠懇、足夠坦率地認錯,她們就會忍不住想要原諒他。而這個認錯地行為被固執地重復上三四遍以后,相信絕大多數的人已經心軟了。
而渡邊寺早就是那大多數中的一個。
雖然獄寺并不像是開竅了的樣子,但是他剛剛道了幾次歉來著三次四次還是更多
渡邊寺早記不清了,但是她愿意這樣原諒他。
“我相信獄寺先生不是故意的,”女孩的聲音聽起來溫婉而體貼,
但獄寺的表情才高興上幾分,她的話鋒又是一轉,露出來了真實的面目來“所以這周末,為了挽回我們的友誼,獄寺先生有沒有時間來給受傷的下屬當一次司機”
獄寺一愣,他看著對面的女孩像個得了勝的貓咪一樣高傲又洋洋得意的模樣,卻怎么也生不起氣來,心中反倒是舒暢了許多
他還是挺開心看到女孩又開始沒大沒小地順桿爬的。雖然偶爾會讓他工作的地方過于吵鬧,但卻也能讓關于這個辦公室的記憶變得更加鮮活。
獄寺想了想自己周末的行程,那一天應該都沒有其他的安排,所以點了點頭。
“如果我有那個榮幸。”
“一言為定”女孩笑得眉眼彎彎,轉身跑了出去。
這一次,獄寺插兜站在原地,并沒有再次感到不安。
當渡邊寺早回到自己所租住的公寓時,還是忍不住為之前唾手可得的別墅與這間破公寓之間的差距嘆了口氣。
“獄寺先生他家是住在哪里呢”她忍不住那么想道。
電梯門在渡邊寺早的眼前打開,一拐彎,無人的家門里又透出了明亮的燈光。只不過這次女孩并沒有驚慌也沒有生氣,而是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原因無他,
誰會看到自己家大門上用彩色的顏料寫了是高貴的神明大人蒞臨,不用擔心這樣的字樣以后,還不懂到底發生了什么啊
“夜斗”她憤怒地打開了門,“誰讓你在我的門上亂寫亂畫”
但當女孩打開門,看到沙發上毫無形象葛優躺著的那個運動裝男孩的時候,內心還是誠實地松了一口氣。
上次強硬又蠻橫地將夜斗丟出窗外以后,其實渡邊寺早就有點后悔了,但她的脾氣卻不容得她吃什么后悔藥,不撞南墻不回頭的固執從小就寫在這個女孩的腦子里面。
作為多年的老朋友、也是渡邊寺早認識最久、同時最了解她自己的朋友,夜斗在女孩心中的分量還是很重的。這就像是生日那天吃的那個破破爛爛的蛋糕,雖然造型丑了點,但它本質上還是個甜美的蛋糕。
而渡邊寺早和名叫夜斗的神明之間的友誼也是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