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景是來打直球的。
實際,他從一開始打的就是直球。
那天,喝醉的季夏橙問他“咦,你是不是老神仙派下來陪我一起上綜藝的”
“你仔細看看我是誰”
“誰”
“白果”盛景見她瞇著眼睛,一副迷茫的樣子,提醒“你是不是忘了小的時候,我們一起爬過山,偷過酒,還寫過婚書。”
“哈哈,我們寫過婚書嗎那我們有婚約在身呀,你可以陪我一起上戀綜了呀”
道家的婚書是要上表天庭下鳴地府的,稟告完祖師爺之后,要是離婚,女的不入輪回,男的生死道消。
那一年夏天,他寫好了婚書,她簽上了大名,他還想上表天庭,被及時趕來的師父攔下。為此,他還被師父罰跪了整整十炷香。
彼時他一點都沒有覺得膝蓋疼,還挺自豪的。因為他罰跪的時候,他五歲的小媳婦兒,就搬個小板凳坐在他的旁邊哭哭啼啼。
那年他也才六歲半而已,可能是進入了幼童叛逆期,十分臭屁地認為,即使師父棒打鴛鴦,他們以后也會在一起。
如今師父早就千古,幼時的婚書也自然是不能再算數。
三年多前他從國外回來,季家的姑姑原本說,讓長大的兩人見個面,順便相個親。
后來他就聽到了她拒絕見面的消息,再后來,她便官宣了和喬森北的戀情。
有些話藏在心里,他憋了很久。
起先他還有顧慮,現如今她不是親口說過不會跟喬森北復合
這一次的錄制他借著拍廣告的借口,做了多過分的事情,他以為錄完了綜藝,她一定會氣呼呼質問他,誰知她溜的比兔子還快。
此番他跟來與其說是打直球,不如說是來逮人的。
小時,師父便教過他,萬事萬物都有自然規律,應當順應自然。
但強扭的心思一旦起了,便死活壓不下去。
即便是要逆天而行,那便逆了
盛景特意清了下嗓子。
保姆車里的季夏橙覺得自己出現了幻聽,她剛剛居然聽到了盛景的聲音。
她抬手捶了下額頭,喃喃自語“清醒點吧”想那個狗男人干什么
盛景敲了敲門。
季夏橙還以為是美美吃飯回來了,托著腮“進來吧還敲什么門”
然后,她再一抬眼睛,就看見了盛景。
季夏橙當真受到了驚嚇,語無倫次地說“你,你”
她想問他怎么在這兒,還想問他來了多久剛剛她說的話他有沒有聽到呀呀呀
一不小心,一抹紅暈先掛上了臉頰。
盛景故意道“你臉怎么紅了”
一生要強的女人甕聲甕氣地說“打了腮紅”
盛景扯了嘴角,笑意染上了清冽的眉眼,氛圍感絕了。
但季夏橙現在看不了他笑,一看見他笑,她就氣不打一處來。
還是眼不見為凈,她氣鼓鼓地扭了臉,看向車窗外。
盛景坐在了她的對面。
保姆車外,好像響起了美美跟別人說話的聲音。
是這樣的,明星進組拍戲一進至少都是兩三個月,明星可能跟明星成為了小姐妹,明星的小助理跟明星的小助理也能成為小姐妹。
美美性格活潑,人緣不錯,有很多劇組的八卦都是美美給她帶回來的。
季夏橙豎了耳朵去聽,可一句都聽不清。
這時,盛景突然開口“王禾子今天要拍殺青戲導演氣她的私自炒作行為,連殺青的蛋糕都沒讓人定。前幾天有一個早就殺青的男演員一共才十幾場戲,還有殺青蛋糕呢”
季夏橙不敢置信“你說什么”
盛景“哦”了一聲,“應該是你想聽,聽不清的。”
他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我聽見了”
季夏橙深吸一口氣,下一瞬間就趴在了桌子上,一邊跺腳,一邊嚶嚶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