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馬爾的嗓音和他的人一樣小小的,拉斐爾比他高了一頭多。
這個身高對比也讓艾馬爾難過,半年前他們幾乎一樣高,這讓艾馬爾鼓足了勇氣,“我跟教練推薦了你,他說你可以來試試,搞清楚你為什么突然像是不會踢球了我不是在冒犯你。”
艾馬爾的話讓拉斐爾有些驚訝,這小子來到“31區”,來到他的家門前,站在他的眼前,居然是來勸他去河床試訓
他不由仔細地打量著眼前這個才14歲的男孩,為他心中那份過于天真的善良。
前世的這一天,他并沒有回家,而是在五月廣場呆了一晚上,看著月亮,看著星空,畏懼自己失去足球后的人生。
他不知道艾馬爾那時候是不是也來過。
如果那個時候看到艾馬爾站在自己的面前,對自己說出這樣的話,他會做出什么選擇
拉斐爾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臟在強有力地跳動,這是心動的感覺。
他無法對自己違心,所以他能想象,那時的他一定會表現得像個溺水的人,拼命抓住那根救命稻草,爭取穿上曾經最為不齒的白色球衣
他錯過了
時空斗轉,此刻已經為自己的足球生涯,勾畫了全新藍圖的拉斐爾只是故作冷漠地對艾馬爾說“聽著,我不知道是誰帶你找來的,現在你最好回家去。”
他伸手指向那面已遭重創的墻壁,“這里可不歡迎河床的球員。”
艾馬爾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就看到了那句“養你這樣的雜種就是給雞送飼料”,這讓他沉默了幾秒。
博卡和河床是各種意義上的對立,但最簡單的理解,就是窮人和富人支持的球隊。
這里是貧民窟,遍地都是博卡的擁躉,不可能歡迎他。
他看著拉斐爾,想說什么,可看到拉斐爾那雙藍灰色的眼睛,向來內向,不善于和人打交道,即使在河床他也只有一個朋友,叫薩維奧拉。
可他還是央求著薩維奧拉,通過他的朋友冒險來到了這里,可當他站在拉斐爾面前,他只感到了無力。
他有一雙會說話的大眼睛,那眼中難過的情緒和欲言又止的表情讓拉斐爾忍不住皺起眉頭,這家伙自己送上門來的,別弄得他不接受他的好意,就像是欺負他一樣
這讓拉斐爾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
這個動作讓他和艾馬爾之間只有幾厘米的間隔,突然而來的壓迫也讓艾馬爾下意識地后退一步,就看到拉斐爾已經走出房間,并帶上了門。
自己被關在了門外
拉斐爾的這個動作讓艾馬爾剛剛組織好的語言又咽回了肚子里。
已經往前走了幾步的拉斐爾回身看向他,還愣著干什么,“走快點”
被拒之門外的艾馬爾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只能默默跟在他身后。
拉斐爾帶他走了幾十米,換了另一條小巷,才冷淡道“小子,多喝點牛奶長長個,也比多管閑事強。”
“長個”顯然刺痛了個子小小的艾馬爾,他立刻瞪著擁有一雙大長腿的拉斐爾,“那也比變成不會踢球的傻大個強”
拉斐爾聞言轉身,目光冷厲。
艾馬爾并不畏懼他,哪怕半年前拉斐爾還鏟翻了他,讓他養了兩周
他勇敢地瞪了回去
這樣的艾馬爾讓拉斐爾覺得有些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