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見清涼薄地扯扯嘴角,想續一根煙。
轉頭看到桌上的簪子,她目光微微閃動,側身拿過來端詳了幾秒,橫著咬在嘴里,手伸下去。
翌日一上班,關向晨說的那批工藝有問題的貨就送到了維修部,幾十人忙得腳不沾地。
下午四點,被留下來加班的曹師傅頭也不抬地說:“小秦,物料不夠了,你快去庫房領點”
秦越應一聲,暫時放下手里的活。
經過生產,和關向晨同一班組的牛貝迅速摸到門口說:“秦越秦越,關關今天的班不是給你了么,她不來就沒人和我一起走夜路了,我害怕,所以”
秦越聽著。
牛貝說:“她把我也交給你了,哈哈哈,下班記得等我啊。”
秦越有點想拒絕。
凡是和關向晨交情好的人都很話癆,走路也風風火火,而她,只想在下班那段路上做個磨磨蹭蹭的啞巴。
轉念想起關向晨的面子,秦越說:“行。”
牛貝高興得手一伸就勾住了秦越的脖子,“關關說得果然沒有錯,你這人看起來高冷無情,其實心特別軟,連我這種沒說過幾句話的人都愿意罩著。”
秦越抬起牛貝的手,逆時針轉一圈,和她劃清界限,“你想多了,我會答應只是賣向晨的面子。”
牛貝“嘖嘖”兩聲,表情突然變得意味深長,“關關又料到了,她說你全身上下,只有嘴是硬的。”
秦越:“”關向晨的精神狀態果然很有問題。
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
晚上11:30下班,秦越就是再累也不得不等著牛貝。
她在生產,機器不停人就不能離開,交班比秦越麻煩,必須等下一個班的人到了才能走。
秦越等了大約五分鐘,牛貝終于姍姍來遲。
“走吧走吧,你也是在西門坐車對吧”牛貝熱絡地問。
秦越說:“嗯。”
牛貝:“我也是唉。”
兩個“也”的廢話文學,秦越不想吭聲。
可不理人,關向晨的面子就掛不住。
秦越默了幾秒,從口袋里拿出手機,又一次很不守交通規則的邊走路邊看。
然后她就發現自己猜對了。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牛貝在“識趣”這點上果然和關向晨一樣,見秦越在忙,她立刻就閉了嘴。
但秦越忘了一點關向晨的耐心很差,她的好友牛貝應該也不遑多讓。
牛貝堅持不到三分鐘,忽然湊過來問:“秦越,你在看什么呢”
秦越默了幾秒,沒有熄屏手機,“沒什么。”
“這些奇奇怪怪的數字是什么”
“經緯度。”
“經緯度是什么”
“球面坐標,一組經緯度對應地球上的一個真實位置。”
“哦哦。”牛貝點頭如啄米,好學地指著秦越的屏幕問:“這個位置是哪兒”
秦越收起手機,抬頭看向路對面還亮著幾盞燈火的江坪大學辦公樓,說:“那兒。”
牛貝:“江大你看那兒干嘛啊”
秦越說:“看個人。”
牛貝立馬瞇起眼睛,手擋在眉毛上頭掃了一圈,什么都沒看到,但這絲毫不影響她繼續話題。
“誰啊都這么晚了,她還在那兒干嘛呢”牛貝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