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站到紅綠燈旁邊,注視著能治愈強迫癥的斑馬線,嘴角勾出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可能,等我吧。”
“嗯唉秦越”牛貝突然露出一臉十萬火急的表情,大聲喊道:“江大大西門在施工,關關不讓我們走路對面”
秦越“嗯”一聲,依舊踏著斑馬線走得不緊不慢,“你不用過來。”
我自己過去見個人。
不一定能見到。
但可以經過她晚點開車出來的小西門。
今天是第一個沒有外因限制,卻見不了面,聽不了她嬌軟、懇切、求助地喊她“秦師傅”的周五,她不想辦法經過一下,應該會失眠到天明。
你呢沈老師。
冷靜下來之后,你打算怎么處理我和我們這段關系
“我不知道。”
312,沈見清數不清第幾次這么回答陳薇。
陳薇女兒最近沉迷熊出沒,她為了更好的和女兒交流,一有空就開始回憶情節,整理人物關系。
理不順了就問沈見清。
沈見清知道什么她連熊出沒這三個字都沒怎么聽過。
陳薇郁悶,“你怎么一點童趣都沒有啊,以后咋帶娃”
沈見清腳下用力,“嘩”一聲把椅子推離開桌子,兩手環胸,面無表情地說:“我重申最后一次,我,沈見清,這輩子不可能結婚,更不可能生孩子養孩子。”
陳薇頭一次見沈見清這么嚴肅,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愣了愣,她自然地岔開話題,“今天周五,你還不走好像沒見你周五加過班,還是加班寫論文。”
陳薇懇求,“沈老師,求您給留條活路吧,你每學期都超額完成任務,我每學期都挨批,真的受不住啊。”
沈見清靠著椅背,動作緩慢地向后仰了一下頭,站起來往窗邊走,“回去沒事。”
陳薇:“這個點要什么事,直接洗洗就睡了啊。”
沈見清透過黑漆漆的玻璃窗看向外面,“睡不著。”
“你失眠啊”陳薇抬頭看過來,“突然發現你今天用的抓夾,你的寶貝簪子呢”
沈見清不作聲,嘴唇抿成一條直線。
簪子用過之后已經放回了床頭柜上,她不敢戴出來,怕白天也會和個神經病一樣,控制不住地把它咬進嘴里。
昨晚
太難熬了。
那束玫瑰像把鑰匙,已經把她腦子里那個鎖著噩夢的箱子打開了。
她一閉上眼就有人來搶她的日記本。
所有人都在嘲笑她是個同性戀。
從上學到放學,沒有一秒停歇,甚至回家的路上、車上都有人對她指指點點。
她喘不過氣。
混亂的時候,她咬著簪子,發了瘋地想象著秦越在睡自己。
那時候她是踏實安心的。
等清醒了,她又不斷責怪自己,告誡自己:以前,你和秦越是平等的床友關系,尚且沒有資格挽留,現在你明顯貪戀她,依賴她,你們的關系已經失去了平衡,你就更不能再耽誤她。
她多好的,一路長大多難的。
可到了下一秒,她還是會忍不住喊秦越的名字,一遍又一遍,直到把張嘴的力氣也耗盡了。
這還只是第一夜
以后呢
沈見清看著玻璃上熟悉又陌生的臉,氣息煩躁不安。
再這樣下去,她可能真的離瘋不遠了。
所以,盡快把話說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