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見清手指一頓,抬頭提醒她,“現做你可就不能按時吃飯了。”
秦越站起來說“現做你家里就有煙火氣了。”
秦越坦蕩平穩的話音落地,沈見清心里倏地跳了一下,情緒不曾外露,“那就辛苦秦師傅了。”
秦越說“你喜歡吃什么”
沈見清和她一道往出走,“油、鹽、高脂、高糖,以前都不吃,今天想都來一點。”
秦越說“我盡量。”
和那個不歡而散的早晨一樣,秦越挽著袖子在廚房里忙碌,沈見清坐在外面的餐桌旁看她。
看她身上長路慢走的從容勁,也看她食人間百味的真實感。
這種感覺踏實得沈見清不受控制地想,還好她是同性戀,誰都娶不走;還好她眼瞎看上了沈見清,好像攆不走。
真惡劣啊。
沈見清自嘲地笑了一聲,聽覺忽然被“滋啦”的油濺聲侵占,緊隨其后的是久違到幾乎忘記的煙火氣。
沈見清的目光定格在秦越身上。
很久,沈見清起身走進廚房,在秦越身后徘徊片刻,叫她,“秦越。”
秦越沒應聲“嗯”
沈見清卻又不知道說什么,好像只是單純想叫秦越一聲,莫名其妙的。
下午,兩人默契合作,不止效率奇高,還因為秦越偶爾出其不意的行為,讓氛圍也變得格外輕松。
四點,調試結束。
這個時間還早,本來可以繼續,但沈見清定的光源沒到,實測不了,就只能把活兒暫時放一放。
兩人來客廳開了電視,一個支著條腿,趴在膝蓋上有一眼每一眼地看電影,一個坐在小板凳上,吃著盒馬送來的新鮮草莓,溫吞認真,目不斜視。
沈見清無聲地拎拎嘴角,把已經很低音量又調小一格,然后秦越咀嚼草莓的聲音就變得清晰起來。
還是覺得像小動物。
布偶送走之后,沈見清已經很久沒在家里聽到過這么生動的聲音。
她的家向來不如人來人往的旅館。
沈見清放下遙控器,揉了揉不舒服的左耳,叫“秦越。”
秦越回頭。
沈見清說“我昨天洗澡的時候,好像把水灌到耳朵里了,你幫我看看。”
秦越坐上來,撥開沈見清鬢邊的頭發,手上稍帶一點力氣扯著她的耳朵往里看,“沒什么東西。”
沈見清說“但是有點癢。”
“家里有沒有棉簽我幫你蹭蹭。”
“有,就在你腳邊那個抽屜里。”
秦越俯身,從茶幾的抽屜里找到棉簽,想了想,說“這里光線有點暗,要不去陽臺”
“嗯。”沈見清應聲,從沙發上下來,晃著身子穿上拖鞋往過走。
然后發現一個很打擊人的事實。
“你太高了。”
這樣蹭耳朵,
要么她墊腳,要么秦越躬身,沒一個好受的。
沈見清在客廳里環顧一周,坐到被亮光包圍的鋼琴凳說“坐著應該好點。”
秦越走過來,岔開腿側坐在沈見清旁邊,一手輕扯她的耳朵,一手捏著棉簽,動作輕柔地往里探。
“嗯”
沈見清舒服地嘆息。
聲音是從喉嚨深處出來的,和夜深人靜,瀕臨爆發時下意識的忍耐大同小異。
秦越呼吸停頓兩秒,將棉簽壓回到那處,緩慢地上下剮蹭。
沈見清漂亮的腳趾往回扣,兩手緊握成拳,血色一點點從脖頸里漫上來。
濃稠的曖昧因為一場純粹的幫助驟然而至。
沈見清抓住秦越手腕,聲音低沉不穩,“別弄了。”
秦越抬眸看著她隱忍的側臉,明知故問,“不舒服”
沈見清快速轉頭,像是要惱秦越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