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酒杯不輕不重地落在桌上。
眾人看過來。
沈見清起身,只穿著一件單薄的襯衣去了后門。
好像每一個酒吧的后門都連著深巷,給那些酒后意亂情迷的男女場地,讓他們不用走遠就能擁抱著紓解一身yu望。
沈見清只是靠著墻壁抽煙,一根接著一根。
半小時后,一大半人徹底玩嗨,跑去舞池里尖叫跳舞。
秦越拿著手機,第五次點亮屏幕的時候,時間跳到8:30。
秦越起身對師揚說“師兄,我去給家里打個電話。”
師揚喝著酒,給她指了個方向“那邊清靜。”
秦越順著走過去,和院長聊了十來分鐘。
關向晨在忙,不到兩分鐘。
秦越耳邊很快就靜下來了。
她看了眼走廊里交錯的路,問從旁邊經過的服務生,“后門怎么走”
服務生熱情地給她指路。
秦越順著出來,一眼就看到了低著頭抽煙的沈見清。
頹廢、落寞,比雪被融化后的巷子還要潮濕。
她就穿著一件聊勝于無的襯衣,冷風每一次經過都要吹起她的頭發,鼓起她的衣服,將她吹透,她卻好像完全察覺不到寒冷,手一抬,煙送到唇邊,暗色光里亮起刺的紅。
秦越握了一下手機,不知道該怎么辦。
她這一趟來,如果只是學習,那和周學禮打一聲招呼,就能回去了。
沈見清就不用日日面對她,不用被愛恨糾纏至此。
可她這一趟來,和沈見清一樣有自己的任務,不能走。
不能走就要折磨她。
秦越難受得想彎下腰。
她真的沒想到太用力地喜歡一個人會把她害成這樣。
她還能怎么辦
秦越沉默的站立站,半晌,她握緊手機,轉身進門。
那個瞬間,門口的空氣對流,秦越嗆了口風,留下一聲低低的咳嗽。
沈見清明明離得很遠,還是立刻抬頭,只看到秦越干脆的背影。
她胸腔里剛剛平復的情緒一瞬間全部涌上來,糾纏撕扯,一半慫恿她立刻沖上去拉住秦越,一半猙獰地望著她說“別再癡心妄想了你一沖動只會兇她,強迫她,那個人任何時候都在緊張她。”
沈見清腳下踉蹌,幾乎跌倒,撲面而來的內疚緊緊包裹著她。
她像是失了心一樣,空白地看著地面。
煙在往上燃燒。
燒到手指,沈見清猝然回神,手一跳,半截煙掉在地上,摔得火星四濺。
沈見清抬起手,輕輕往自己手指上吹氣。
太疼了。
沈見清吹了幾下,眼眶漸漸紅了。
酒吧正門。
接了個工作電話,剛剛回來的周斯拐過彎一抬頭,就看到了站在風雪里的秦越,她皺著眉,迅速走過來說“今年冬天沒生病急得慌是吧”
秦越看過來的眼神寂靜無聲,漆黑瞳孔里卻透
著不容忽視的堅持。
周斯只看一眼就意識到了什么。
她想和之前幾次一樣岔開,沒等找到合適的話題,秦越已經出聲了“周斯,對不起。”
周斯倏地握緊口袋里的紅霉素軟膏,沒能和之前一樣笑著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