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去t的第一個月因為加班、心事重,病得頭發昏,一腳踩空從樓梯上栽下去摔出腦震蕩也沒見急哪怕一秒,現在就為個不要命的發燒,呵,挺好的,情緒有波動的才是人,過去兩年對她來說最多算有生命力的機器。
“嚴不嚴重”周斯問。
秦越點了點頭“嗯。”
周斯蹙眉“那你還在這兒磨蹭趕緊去繳費啊,那邊沒人。”
秦越沒有動,而是垂眸看了眼周斯手里的繳費單,問“你不舒服”
周斯一愣,偏頭避開了秦越的視線“沒,陪個朋友過來。”
周斯胳膊上搭著一條蓬松的米白色毛線圍巾,看起來很年輕,不符合她一貫的風格。
秦越隱約覺得眼熟,但她不是刨根問底的性格,即使對于昨晚在街頭看到的那幕充滿驚訝和好奇,依然沒有多問,她估算了時間,在去繳費之前,對周斯說“謝謝。”
沒頭沒尾的話令周斯不解,她后退兩步,靠在墻邊笑問“我干什么了,你就謝我”
秦越說“去年夏天的事,謝謝你告訴她。”
沈見清說出“別怕我”的時候,她就該想到周斯,但她的思緒已經先一步被那句“阿越,等春天來了,姐姐帶你去曬太陽”全然占據。
那句話幾乎是從她生命的開端一直延續到了現在,太重要,她無暇再去思考其他。
后面幾天周斯又始終不在。
現在忽然遇見,已經遲到的話就不能再拖了。
“那件事是我心里一塊很大的疙瘩,它死死擋在前面,和我犯的那些錯一起耀武揚威的時候,我不得不時刻提醒自己,對她,秦越這個人也許只意味著傷害。”
秦越停頓一秒,穩住因為呼吸急促顯得不那么平靜的聲音“往后,我該以什么距離看著她,該以什么心態喜歡她,該以什么狀態和她重逢都受到了影響。”
周斯知道,再清楚不過,才會那么篤定秦越“不可以再因為感情受到傷害”。
這兩年她看得太多了,越發喜歡對感情沉默熾烈的她的同時,也越發心疼她。
所以當自己的機會變得微茫,當她的轉機驟然來臨,她幾乎沒怎么猶豫,就將“喜歡她”的意義從擁有變成了放手。
和沈見清的那些話,她說得心甘情愿。
現在看來,效果也立竿見影。
秦越說“她聽了你的話之
后,跟我說了一些事,讓我始終停駐在她身上的心有了著落。”
”
秦越說不出“謝謝”那么冠冕堂皇的話,她沉默片刻,低聲說“周斯,在感情里,我一直是個很沒有骨氣的人。”
忍受得了給深愛的人當不見光的床友,也接受得了帶著全部的愛離開她,保她平安。
現在,那個人一開口,她就又回來了。
從心懷歉疚,想滿足她的需要,到撥云見日,真真正正想回來,不過轉眼的功夫。
這么快,除了23年感情的積累,除了沒骨氣的秉性,更離不開周斯那些話的催化。
秦越只是一想到這點就無地自容。
她過去只想著怎么拒絕周斯,誠然那里面有她的坦承,卻怎么都無法和周斯如今的慷慨相提并論。
“周斯,對不起。”秦越說。
周斯裝不下去,暗淡著眸光說“你道什么歉啊,一直以來都是我一廂情愿,真要怪,也只能怪你太好。”
秦越說“我不好,我不像你們,做事直率坦承,我把茍且生活賦予我的經驗強行用在感情里,弄得那條路荊棘密布,兩敗俱傷,我這種人其實不值得喜歡。”
沈見清是個例外。
她有不光明的過去,才會讓她這種不明亮的人有機會趁虛而入。
“周斯,我不值得。”秦越看著周斯的眼睛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