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同宜腕上驟然一緊,對上了徐蘇瑜深黑的目光。
徐蘇瑜緊盯著眼前的人,腦子里有二個字迅速閃過你是誰
然后她就覺得自己瘋了。
林冬年,35歲,身高169厘米,體重43公斤,城東技校畢業,做過導游、平面模特、網店客服
現在是這家書店的店員。
眼前這個女人的信息就在她電腦里,她能倒背如流。
“你是誰”,這種話是怎么出現在她腦子里的
重生
生活不是,不是空有一腔執念就能讓誰起死回生。
徐蘇瑜松開滿臉驚慌的林冬年,低頭平復著自己依然劇烈的心跳,片刻之后再開口,本就因為昨晚喝了太多酒不舒服的嗓子更加沙啞難聽“抱歉。”
沈同宜的心臟被刮得生疼。
她好像又犯錯了。
紅茶小餅干擺出來的山茶花,她從初二到初二擺了上千次給蘇蘇,她怎么可能忘記。
就算忘了,上千次形成的潛意識也會讓她在看見那秒重新想起來。
可她不能被蘇蘇認出來。
蘇蘇太好了。
她只是在信紙上寫了幾句話而已,她就為此堅持22年,一旦認出她,一定會和從前一樣把她當成最好的朋友,心無旁騖地對她好。
而她呢,喜歡已經不受控制。
那,蘇蘇的那些好就是讓她萬劫不復的毒藥,吃下去,蘇蘇也會被她拉扯著,墜入深淵。
沈同宜握緊隱隱發疼的手腕,視線怎么都不敢往碟子里落。
她真的太笨了,一遇到蘇蘇,腦子里就只能想起和她有關的事。
這些事對她來說,又不是什么頂好的事。
沈同宜強忍著歉疚,笑了聲,語調輕快地說“沒事呀,你也沒用多少勁兒。是不是因為我來得太突然打擾到你了我剛才看到你好像不太舒服,就想著給你送點茶水。這個是紅茶,適當飲用可以緩解體寒帶來的不適。徐醫生,你”
“我不喜歡喝紅茶。”徐蘇瑜說。
沈同宜的笑容僵在臉上,破了一塊的心口有冷風不斷往里涌,她站在冷風中央,低聲說“對不起,是我自作主張了。”
沈同宜把拉過托盤,把桌上的東西一一往上擺。
碰到碟子,徐蘇瑜黑色的瞳孔動了動,問“為什么會想著把餅干擺成一朵花”
果然想起來了
沈同宜心頭絞痛,她仗著徐蘇瑜沒抬眼用力咬了一下嘴唇,才能笑容如常地騙她“忘記了。我現在還在失憶。”
“同事通知我取餐的時候就是這么擺的,可能店里經常有小朋友來,這樣擺能讓他們吃得更開心一點。”沈同宜說。
徐蘇瑜“嗯。”
剛剛,她在抱什么希望
她不需要抱什么希望。
愛一個死去的而已,她都愛了22年了,有什么不習慣的,不必非要她明明白白在自己旁邊。
她一直在回避的
沒必要了。
她已經向沈同宜表白了,也會在每一次離開墓地時吻一吻她,現在她是她的女朋友,她們在談一場與眾不同的戀愛,那還有什么好遺憾的
現在,象征沈同宜的東西,她才更應該直面,和她有關的,她也應該盡量嘗試,不然總有一天,她再去墓地見她時,會找不到共同的話題。
她們之間的回憶只有六年,很短,而她還會活很多很多年,必須要創造一些新的記憶,才能在每一次見她時都有說不完的話題。
徐蘇瑜抬眸看向已經被沈同宜放回托盤里的紅茶,說“放下吧,我確實不太舒服。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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