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她之前,還要經過她的同意。”
“媽,我想和她說一聲,我喜歡她。”
“你說了,我信,另一個世界就會存在,我想親口說給她聽。”
徐蘇瑜把電腦裝進包里,電源線一段段仔細折好放在旁邊,起身往收銀臺走。
經過新書展示區,她看了眼那本還沒有被翻閱過的,想起很多年前,和母親說過的最篤定的兩個字。
“我信。”
信得太久卻沒有成真,以至于她差點忘了這種虛妄的可能。
是可能就應該去問一問。
“您好,結賬嗎”已經回來的露露熱情道。
徐蘇瑜說“不結,我沒有買東西。”
露露微笑
“好的。”
對話結束,露露準備去忙,卻見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完全沒有走的意思。
露露笑問“有什么可以幫您的嗎”
徐蘇瑜朝林冬年剛才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問“你剛才找幫忙的人,她是誰”
露露一愣“您說林冬年啊,一個挺不容易的姐姐。您找她”
徐蘇瑜“嗯,我想找她問一個問題。”
“那得明天嘍,她前陣子生病了,身體還沒完全好,老板只準她上班到五點。她剛才幫我清點完書,已經下班了。”
“往哪個方向走的”
“東。”
“謝謝。”
徐蘇瑜提著包和電腦往出走。
露露看了一會兒她的背影,嘀咕道“看著也不像壞人啊,為什么林姐找茶莊要和她反方向的,回家也不走平時的路奇怪。”
因為沈同宜準備離開的時候,看到了坐在徐蘇瑜對面的小朋友和擺在桌上的點心。
她已經撒了一個謊,暫時找不到另一個謊來圓。
徐蘇瑜從店里出來看著東邊的路。
她在這座城市里生活了37年,哪一條街通向哪里一清一楚。
向東走東,林
她只會離家越來越遠。
她連怎么掃碼加微信都不知道,對現在這個世界幾乎一無所知,為什么要走那么遠
走那么遠,是想躲誰
為什么,要躲她
徐蘇瑜的外衣敞開著,寒風毫不留情地吹進來,像沉重的冰塊在持續擊打她的小腹,疼得她想彎一彎腰,鬧鐘卻忽然在口袋里響起。
徐蘇瑜只能筆直地站著,關閉鬧鐘,給福利院的老師打一個電話,告訴他們,她馬上去接齊旸,然后往西走,往北折,一個半小時后回到一中給齊旸做飯,幫她洗澡,哄她入睡。
只剩下一個人的時候,夜色立刻變成一張密不透風的網,緊緊網著床上冷汗不斷的徐蘇瑜。
林冬年的臉沒有太多過度,就在她腦子里變成了沈同宜。
醫院初見那聲只能用眼睛去看的“蘇蘇”;
臥室窗邊的側影;
驟然看到她站在房門口時吃驚的表情,后來的著急,以及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撒嬌口吻“你出去一下嘛”。
她母親說她死里逃生之后變了;
她對沈見清和秦越的關注;
她失憶卻能把高三發生的事清晰回憶。
她說要離開時,她臉上的依依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