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長松更無語了“才名都是你宣揚的吧”
自己只寫大綱,魃宥卻偏偏要他掛一作,高長松都不好意思。
而且
高長松嘆氣“我也沒掌握什么繪畫技巧,至多就些理論知識罷了,去宣揚這些知識,我都感到愧疚啊。而且那些翰林畫師能買賬嗎”
在這方面,魃宥就很野路子了,他對正統皇權、官方畫院不屑一
顧,盡顯妖怪本色。
“買賬如何,不買賬又如何”他將碗中湯一飲而己,“十二郎你的才華注定是在青史留名的,即便他們不承認,在場這么多妖怪修士還能不記得我倒覺得你那理論極好,畫出來的人也跟水佶理念頗為相融,少不得他將你封為座上賓呢”
高長松思考一秒“水佶是”
鐘離珺貼心而適時地插話道“是東華國國主名諱。”
高長松“”
他只知歷史上有個叫趙佶的,看來就是水佶的藍本了,怪不得東華國這么像趙宋呢。
高長松給說得有些心動,多參加些活動,多幾條人脈絕非壞事,而且他對這國家中的文士還是很感興趣的,于是便應下了邀請。
只是等晚上,高長松忽然想起“白衣秀士要去的雅集,是不是就是吹臺雅集”
扭頭望鐘離珺,對方正在鋪平床單,聽見高長松提問,他說“大概是吧。”
他也弄不清。
高長松想想說“魃宥前輩說我畫作名聲遠揚當不得真,可他既然提起了,不帶幅畫去也不大好,干脆畫個人或景,也有些說服力。”
鐘離珺高興道“感情好啊,十二郎不如將昨日那幅畫給作完了,到時候帶去,我看畫得很好,跟我本人別無二致。”
高長松睨他,心說鐘離珺這時還有些腹黑,他要是畫了、帶去了,那就不要將二人只隔層紙的關系捅破了、昭告天下了
這地兒南風盛行,肯定有人把他們關系往那方面想啊
于是高長松沒說同意,也沒有說不同意,只是說“我再考慮考慮。”又看天頭全黑,就說,“時間差不多了,安歇吧。”
吹臺雅集當日。
一大早,熊居士對水面梳理自己茂盛的毛發。
他慣常以原相示人,可這是雅集,熊毛茸茸的外表實在不合適,于是他化作人形。
黑熊精的人形也很高大,足有兩米,又生一張闊面臉,腰大肚圓,活似古代挺著肚皮的威武將軍。
他這模樣其實很不適合文士外袍,不如身披鎧甲,可黑熊精就樂意穿,他還在兩種流行風格中猶豫了許久。
眼下復古風盛行,魏晉時期的上衣下裳特別火,這還得加上廣袖寬袍。作這種打扮的,一般都是放浪形骸的狂士,多半有修道背景。
還有就是著道衣或褙子的,文人雅士愛穿著一身,典雅俊俏。
黑熊精肯定是后者,他自認是正統文人,論道時也輕言細語,看見衣衫不整的狂士都要皺眉。
然而,他確實不大適合褙子,若穿在清俊的文人身上,褙子還有竄風的余地,看上去十分瀟灑,在他身上,則被繃出一圓潤的弧度,尤其是肚腩位置,著實像武夫裝文人。
他在這方面比較盲目,只覺得自己穿后效果奇佳,很有風度,等到白衣秀士興沖沖前來時還張開雙臂得意道“白兄,你看弟我這一身打扮如何”
只可惜白衣秀士跟他差不多,都很唯心主義,再加上他對黑熊精還有文化人濾鏡在,贊不絕口道“這一身實在是太襯賢弟了真是有匪君子,如琢如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