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落落摸不著頭腦,見天色晚了,幾頭小雷龍已經趴在了地上,白夜狐他們沒輪到守夜的都化成了獸形,沒毛的把有毛的夾在中間取暖,也覺得有點困了。
“睡覺吧”等屋子里的水汽散開,蘇落落關上了車棚兩邊的門,把之前石洞里睡得床墊和被褥鋪好,詢問著銀發獸人的意見。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在她說完這句話后,澤爾修斯的身體又緊繃了起來。
他潔白的長睫垂下又抬起,俊美的面龐上劃過錯愕、驚訝、理所當然、自當如此、得意、矜持、糾結等等復雜的情緒。
蘇落落“”睡個覺而已。
“澤爾修斯,我先上去等你。”
她有點難為情的說完,沒有等再感期的獸人胡思亂想,直接拿了一塊獸皮,把那幾顆發光蘑菇一遮,整個空間瞬間就黑了下來。
蘇落落背過身,先脫下了外衣,接著赤著腳上了石床,在角落里選了一個位置把自己老老實實地裹好,一雙水眸只能隱約能看見從外面的篝火堆透進來了一絲絲光亮。
等了一會兒,見澤爾修斯沒有動靜,蘇落落又輕輕喊了他兩聲,聽著他僵硬的腳步聲,不知為何也漸漸緊張了起來。
她閉上了眼睛,手指一遍遍在獸皮床墊上輕蹭,忽然覺得身邊一重,一道高大漆黑的影子坐在床邊,帶著潮濕炙熱的水汽。
黑晶石床不比尋常木床柔軟,但也沒石頭那么硬,銀發獸人的體重一壓上來,蘇落落第一時間就感覺到了。
她指尖一頓,停下了動作,連呼吸都放緩了一些,在心底無措地數著數。
他們先前也不是沒有在一起睡過,可之前每一次澤爾修斯都一副十分坦蕩的樣子,這次卻不同。
獸皮摩擦的窸娑聲響起,褥子被輕輕掀開了一角,一股涼氣鉆了進來。
蘇落落打了個寒顫,緊接著,一道火熱僵硬的身軀躺了進來,即便已經盡可能往外,結實的胳膊和一雙長腿還是不可避免地蹭到了她身上。
硬邦邦、毛茸茸的。
澤爾修斯沒脫獸皮
蘇落落有點奇怪,伸手一摸,果然摸到了一手暖融融的毛毛,挺稀疏的,但柔軟度不錯,蹭起來很舒服。
“是再感期太敏感了么”自語了一句,蘇落落沒太在意,小手往下,輕輕勾住了他粗糙的指腹,想用這樣的辦法減輕一些他的痛苦,順便溝通交流一下感情。
奈何她今天又是撫慰又是收拾東西,體力已經告罄,沒寫幾個“暗號”就困的睜不開眼了,另一只手摸了摸,好像摸到了一雙羽毛更稀疏的翅膀。
錯、錯覺
身側小雌性的呼吸漸漸平緩了下來,澤爾修斯在黑暗中睜開了狹長的鳳眼,心臟跳的厲害,一點點攥緊了她的手指,說不清現在的心情
她,并沒有排斥他怪物一般的形態。
還摸了他那雙禿禿的翅膀。
澤爾修斯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為什么會鬼使神差地將畸變后丑陋的身體暴露在她面前,即便是在黑夜中,知道她看不清,這也是他無數輪回中從未做過的事。
可她,并沒有嫌棄。
心上滾燙,將焦黑的絨毛收起,澤爾修斯冕下又變回了那個體面的銀發獸人。
他翻了個身,將小雌性擠到了角落里,安靜的等了一會兒,見她蹭了過來,才故作矜持、勉為其難地將她摟進了懷里。
蘇落落半夢半醒之間,感覺澤爾修斯又把獸皮脫了,堅硬的腹肌和粗糙的手指蹭在她柔軟的小肚子上,很不舒服,還不如剛剛那樣穿著衣服睡覺呢。
她被硌了兩下,試著推了澤爾修斯兩下,本以為推不開,不料銀發獸人這次卻順從地爬了起來,還打開了木門。
粼粼的月光和著篝火的暖意照了進來,蘇落落揉了揉眼睛,看見澤爾修斯剛剛套上褲子,正在系腰帶。
他月輝一樣的銀發沿著漂亮的胸肌彎曲,掃過腰窩,垂在腳邊,狹長的藍眸上墜著一圈纖長的睫毛,眉眼冷冽,氣質暴戾,顯得神圣又鬼魅。
蘇落落看了見他慢條斯理地系上內衫帶子,眼尾一點兒潮濕的露珠,俊美的面龐卻冷的宛如羅剎,活像要吃人,一眼就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