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處那么久,她當然知道澤爾修斯不是那種嗜殺成性的獸人,也不覺得他用強硬手段傾覆了純白神殿有什么問題,她的小啾輪回無數次吃了那么多苦,她還嫌留著這神殿不夠解氣。
見蘇落落表情正常,于鱗這才松了口氣,繼續道,“輪回鏡是我們唯一能與冕下取得聯系的信物,但是三年前,冕下失蹤了。”
于鱗苦笑一聲,“從三年前的那個雨夜開始,冕下就再也沒有回復過我們。”
“他留在你們愛巢中的化身氣息也越來越微弱,直到半月前,化身消散了,我們手中的輪回鏡也碎成了一十片。”
“輪回鏡每片都凝結著冕下的一部分力量,說是代表著他的生命也不為過,可是”
“現在只剩下這兩片了。”
他說著說著有點哽咽,再也說不下去了,一邊的白夜狐還是冷靜的,也沒再叫蘇落落老板,而是用了最初的稱呼,“夫人,您去找他吧,只有您能找到他了。”
蘇落落握著兩片輪回鏡的碎片,終于明白了孟辰那句“大人快要不行了”是什么意思。
鏡片里模模糊糊的閃爍著明亮的烈陽紋路,像跳躍的火光。
手腕上的聯結印記忽然燙了起來,蘇落落指腹還沒從輪回鏡碎片上移開,眼前就涌起了一陣狂風。
熾熱的烈火從她面前綻開,掀飛了那條乖巧趴在地上的白色小龍,也將面色大變的于鱗和白夜狐抽飛了出去。
一道龐大瘦削的黑影從天墜落,看不見身形的精神力觸角一閃而過。
蘇落落只覺得腰間纏上了什么透明的東西,整個人就控制不住地往那道黑影撲去。
她被狂風吹的睜不開眼,聽見于鱗和白夜狐驚慌失措地大喊,連忙迎著風回應,“別擔心”
“是澤爾修”
“斯”還沒說完,那道黑影就撲了上來,無形的精神力觸角覆蓋在了她眼睛和耳朵上,還堵住了她的嘴。
又一次被擄走了的蘇落落“”
她舌尖頗為抗拒地推了推那個塞到她嘴里的一小截觸角,后者大約也知道自己犯了大錯,委屈巴巴地退了出去,改纏在她下巴上。
鼻尖充盈滿了熟悉的烈陽氣息,蘇落落只覺得渾身都在發燙。
倒不是她對澤爾修斯的氣息有什么特殊的反應,而是因為這只啾大約是處于失控狀態,污染外溢,體溫高到不正常,比之前每一次都要曬。
四肢逐漸被觸角全方位包裹,蘇落落完全失去了對身體的掌控權,她卻并不覺得害怕,心口更是說不出的酸澀
于鱗他們說澤爾修斯從三年前失蹤的那一刻起,蘇落落除了擔憂,還有一絲奇怪。
她從他們的愛巢中醒來,里面的布置沒變,食物也是新鮮的,不像沒有獸人打掃的模樣,可是孟辰卻說他們的愛巢除了她和澤爾修斯以外誰都進不去。
那么,這么多年來付出了大量時間心力,努力將愛巢維持原樣每天都在等她回來的,就只有澤爾修斯一個了。
蘇落落猜到了他晚一些可能會回來,卻沒想到他會當著下屬的面直接搶人。
出場方式還那么兇殘。
而且她方才驚鴻一瞥的那道黑影,雖然依舊高大,可未免也太瘦了,一眼望過去,簡直如同枯萎的草木。
小心地攥緊了掌心的兩片輪回鏡碎片,蘇落落漸漸感覺周圍的溫度沒有那么高了,澤爾修斯的速度也慢了下來。
她心里估摸著大約是到了地方,那些纏繞著她的觸角也終于卸下了些力氣,不再萬分緊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