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后,背后靈頭一回覺得被盯得如芒在背,投降般垂頭喪氣地扒拉安室透的手臂把自己掛了上去,嘴里還不服氣地嘟囔“反正都是八年前的事情了”
這么看過來,就算是赤江那月都覺得良心有那么一點點的痛誒。
“那如果是現在告訴你船上有沒銷毀的資料,你會不來嗎”已然看穿一切的安室透幽幽反問道。
這個答案不用細想,他們兩人都心知肚明不會。
赤江那月會來的,不管是哪個赤江那月,不管是什么時間,他會前來,然后命運般地主動迎接死亡。
安室透從來沒告訴過赤江那月,其實他這段時間以來,心中一直有種奇怪的感覺。
他總覺得事情不應該是這樣發展的,赤江那月不該在十八歲時死亡,他也不該在八年后才認識以背后靈姿態重回人世的赤江那月。
但,他一時之間無法琢磨明白自己為什么會那么覺得,而且再說了,奇跡之所以是奇跡,就是它們因為實現了本不該實現的事情。
“好啦,現在可以離開這里了。”赤江那月在旁邊催促道,“該找的都找了,現在萬一有人提前發現那個棕頭發的家伙被打暈了,你就完蛋啦。”
安室透狐疑地看了少年一眼,心中吐槽欲望再次強烈起來你真的會給別人留下發現棕發男人的機會嗎
想歸想,他好歹沒有直接說出來,而是十分配合地轉身離開了檔案室。
雖然這里的資料如果拿到手,對公安而言又是一件好事,但是安室透又不可能憑空把所有資料搬走,現在的話,他也只能記下檔案室的位置,準備靠岸后聯系公安的人來收繳了。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思考著該以什么理由讓公安搜查游輪能夠不讓琴酒懷疑自己時,邊上的背后靈已經開始心虛望天了。
赤江那月的確會把安室透想知道的事情全部原原本本地告訴他,不過沒問的就不能怪他不主動說了吧
比如
轟
爆炸聲沖進腦海中,安室透腳下猝不及防一晃,重重地往旁邊摔去,多虧他的反應迅速,及時將手臂墊在額前,這才沒有一頭把自己給撞暈過去,只是眼前仍舊被這沖擊力弄得一陣陣發黑。
安室透撐著地面勉強爬起來站好,平復著紊亂的呼吸“怎么回事”
剛剛的爆炸也不知道是炸的哪里,周圍的燈光一下就暗了下去,走廊里伸手不見五指。
安室透因此沒發現赤江那月的臉色在爆炸瞬間陰沉了下去,笑意從那張臉上消
失,顯然,他像是知道些什么的樣子。
“快走,待會兒解釋。”背后靈語速飛快,說話的同時飄到走廊前面的拐角出四下張望,確定那些研究員無一例外地被斷電鎖在了研究室中,“還有其他炸藥,這里不安全。”
研究所位于游輪的下三層,也是最難以逃生的地方,如果船底被炸毀,這里會是第一個被卷入海底漩渦中的地方。
赤江那月快速在心中模擬了一下游輪的內部構造,推測著炸藥被放置的位置
“你知道船上有炸藥”安室透忽然問道。
說話期間他也沒停下腳步,鉆進了走廊盡頭的逃生通道中,一時間空曠的樓梯間里只有安室透一個人的聲音在回蕩。
“是啊。”赤江那月的語氣沒有變化,冷靜而又理性,“我知道。”
“是那個俄羅斯方塊安的,昨晚他會攛掇另外幾個人出來,也就是為了掩人耳目,在船上安裝炸彈。”他解釋的時候語速反倒慢了下來,但語氣很認真,“我知道他想炸的是這個研究所。”
安室透此時已經跑出了研究所的那條純白色走廊,成功回到了上方的船艙里,頭頂的燈閃了閃,又重新亮起是船上的備用電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