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發言前后矛盾了,先說是在人質身上綁了炸彈,又說注射進人質體內的炸彈是定時的,這不是在自己拆臺嗎”
臺前有人振振有詞地指著屏幕上的直播畫面說道“所以我認為這名罪犯很可能只是在裝腔作勢,不然又有哪個真的炸彈犯會記混自己剛剛給人質裝的炸彈呢”
那段莫名其妙的犯罪直播在自稱阿薩的罪犯說完游戲時間到以后,又施舍般提示他們人質們所在的位置可以完美地欣賞今晚的煙花,隨后直播就中斷了,警視廳迫于壓力,飛快地召集了人手在會議廳內討論起了這個案件。
坐滿了人的會議廳里顯然有不少人都認可了這個說法,那一小部分目露質疑的人卻又都沒有貿然發言,這導致臺上那人更加得意于自己的發現了。
“不,不是在拆自己的臺。”
突然,有一道聲音打斷了他的發言,那人羞惱不悅地循聲看了過去,正好看到角落里說話的卷毛青年雙手抱臂,懶洋洋靠在椅背上,臉則被一頂黑色的棒球帽擋得嚴嚴實實。
聲音是從帽子底下傳來的。
那人臉色立馬變得更加不好看,尤其是坐在一旁撐著下巴滿臉笑意的半長發青年開口接話后“我也覺得小陣平說的沒錯啦,與其說犯人是自相矛盾,不如說,犯人的意思指的是”
“指的是,人質們身上不止有一份炸彈。”坐在會議室前排搜查科位置,一個人高馬大長相兇狠的寸頭男人沉聲,默契十足地作為對話的第三棒接過話頭解釋,“從他的表現和前后說的話來看,人質們很可能是身上被綁著炸彈,體內同時也植入了微型炸藥吧。”
“你們”臺上的人氣急。
“哈啊班長說的沒錯。”最開始說話的青年打了個哈欠,摘下了蓋在臉上的帽子,“要是在找到他們之后只顧著拆身上的炸彈,人質最后就會被體內的炸死,要是想拆體內的炸藥,時間上又緊迫得幾乎來不及。”
“那個犯人就是這個意思吧,故意把這件事說出來,又故意引導警方忽略他自己說出的真相,想看慢吞吞找到人質的警方最后掙扎于讓人質犧牲還是讓一群人陪葬什么的。”
棒球帽取走后,任誰都能看見那名警官的藍色眼睛里毫無睡意,有的只是長劍出鞘般的鋒銳。
松田陣平忽然話音一轉“說起來,就算炸彈其實是假的,最好也要在半個小時內找到人質們吧畢竟,他們可是那幾位的孩子,誰知道炸彈會不會眨眼就爆炸,對吧。”
他扯了扯嘴角,后半句話說得嘲諷至極,身旁的萩原研二面露無奈,一邊嘆氣一邊熟練地把帽子又扣回幼馴染臉上物理靜音“抱歉哦各位,小陣平大概是昨天拆的炸彈數量太多沒時間睡覺,今天心情不怎么樣,說話才這么直接的啦。”
但是從萩原的語氣和動作里,眾人絲毫看不出歉意來,甚至臺上那人也瞬間熄火。
因為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都沒有說錯。
人質是幾位所謂大人物的孩子,
他們本來就沒有拒絕的權利,
更別說在座還有許多人本來就是抱著救援順利可以讓大人物多加青睞的目的而來的,要他們放棄人質開什么玩笑,工作不想要了嗎
再者,萩原說松田是昨天拆彈太多今天起床氣這
剛才說的三個人分別是爆處班的王牌萩原研二、松田陣平,和搜查一課三系的系長伊達航,在七年前警視廳還沒有完全被侵蝕的時候入職的他們三人一直都是很顯眼的存在,這七年里也是他們一直和其他人堅持著讓警視廳仍有一部分干凈的地方。
先不說辦案能力出眾、得刑事部部長看重所以沒人敢為難的伊達航,另外兩個職位不算特別突出的家伙更是因拆彈技術精湛而地位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