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前隨著大漢的持節使張穹
學過一陣子漢話,張騫走之前,還譽抄了幾本書給她,叫她自己慢慢研習。
巫朵本來就是受到張騫影響,才會對中原產生極大的興趣。
張騫離開大宛回到長安之后,小王女便起了偷偷溜去大漢玩兒的心思。她一向是大宛王最疼愛的小女兒,有幾分聰敏勁兒,又有不諳世事的好奇心催動,便帶著貼身護衛淳于耶從王帳遛了出來。
那陣子,烏孫國內訌,正是霍去病帶兵偽裝成小烏孫軍隊,對大烏孫動手的時間。
匈奴人得了消息,也在那一帶派了散騎騷擾,蠢蠢欲動。不清楚時局的小王女就這么倒霉的,被單于派來的精銳散騎抓走,關在了瀚海部族內。
大漢喜歡大宛的汗血馬,匈奴也是一樣。
伊稚斜單于甚至已經想好了該如何與大宛王交涉,哪里能想到,計劃趕不上變化,他好吃好喝養起來的小王女,就這么被霍去病毫不費力的帶走了。
一路上,小霍聽著達達巫朵的描述,總算是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小霍無奈搖搖頭笑了,隨即又輕咳一聲,蹲在巫朵面前“你不是想去長安玩玩嘛跟我走怎么樣,我有個跟你差不多大的兒子,吃喝玩樂樣樣精通,肯定叫你玩得開心
巫朵那點害怕頓時就煙消云散了。
他看著霍去病的穿著,歪著腦袋想了半晌,問道“那你認識我師父嘛他叫張騫,是你們大漢的持節使。
霍去病樂了當然認得,博望侯與我是老相識了。真沒想到,博望侯外出一趟,竟然還在大宛撿了個徒弟。
巫朵激動那能請你帶我去找師父嗎
很不巧,張騫剛剛帶隊出了河西,此刻只怕已經到你們大宛了。霍去病沒打算告知真相,只笑著拍胸脯沒問題。
這兩個人都是腦回路清奇的類型,一個敢邀請,另一個就敢跟著去。沒兩句話,便將此事拍定下來。
淳于耶沒有提出反對。畢竟,比起抓了王女的匈奴人,還是漢人更靠譜一些。
日出之后,瀚海上清澈如鏡面,倒映著蔚藍天空,一時分不清天與水的交界線。霍去病已經確認伊稚斜單于是在刻意隱藏,自然不會再繼續帶著大軍耗費心神去尋找。
茫茫大漠,他們本就是初次到來,單于有心躲著不是什么難事。看來,還是要與舅父會合商議才行啊。
小霍牽著馬,溜達在瀚海湖畔,閃光時不時打個響鼻,還要停下來吃吃草,不肯前行了。霍去病索性坐在湖邊,放了韁繩,由著閃光去撒歡兒。他自己則撿了小石頭玩起打水漂來。
身后,李敢正跟趙破奴遠遠綴著講小話。
李敢將軍不是讓我們每到一處就刻字撒尿嗎
趙破奴嘴角抽搐“那我們分工合作,我來刻字,你撒尿。”
李敢傻乎乎也成。
趙破奴說干就干,尋了塊大石搬動到湖邊,挖坑立為界碑,然后用刀在上頭刻下“大漢云中王無憂到此游”的字樣。
他的氣勁不比霍去病,只能慢慢字一字雕琢。反倒是李敢十分輕松,杵著手立在一邊,看趙破奴搬好了巨石,便開始對著石頭脫褲子。
趙破奴炸毛干嘛呢你是想吡到我頭頂是吧李敢訕訕笑那我尿哪兒哪涼快哪呆著去
李敢是個直腦筋,左右一瞧,只覺得這瀚海就是最涼快的地方,索性就要往湖水里頭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