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盛杰拎著兩斤五花肉和一斤桃酥和一斤雞蛋糕來到大面村。
路上村民們大多在地里干活,有人探著他的身影不免多打量幾眼,有些好奇。
他和董佳燕的婚事鬧得不愉快,也就他脾氣好沒鬧騰一場,村民們背后都說他憋屈了。不過許盛杰早把這事兒拋到九霄云外,直直朝著梁家屋里去。
宋春花一大早就起來準備,家里蔬菜有,只差新鮮豬肉,上回運氣好借著一斤吃了,這回沒那么好運,前一天便讓梁寶軍下河去撈魚,大草魚,足足有三斤多重,切成小塊給紅燒了,再煮了些土豆片,黃瓜片進去,味道飄香,也是個正兒八經的葷菜。
再做了個酸菜粉絲湯,夏天喝正好解了一身的暑氣,另外炒了茄子豆角,醋溜白菜,整上一屜饅頭,也是滿滿當當一桌菜。
她備得豐盛,見著許盛杰備的禮也豐盛,是實誠實心的,有肉有零嘴,想得周到。
再看看那人,身材高大,濃眉大眼,很有些英氣,尤其是一雙眼睛清明,真不愧是軍人,她自來就對保家衛國的軍人有股子崇拜之情,現在見著人一身正派模樣,又在心里啐了一口陳思明。
“小許同志是吧快進屋坐。”宋春花見他遞過去的幾袋子東西,嘴上推辭兩句,“你來就來,還帶這么多禮,真是有心了。”
“應該的,春花嬸兒。”
看著許盛杰被梁志高梁寶軍迎進去,她轉頭拎著東西放到自己屋里,糖和糕點得鎖柜子里,肉是新鮮的,今天中午沒個正經肉,她提著草繩拎著肉去廚房,招呼正在炒菜的梁寶英,“老大,切一斤下來燒個紅燒肉,剩下一斤拿鹽抹了腌了放著。”
一斤肉已經夠多,得省著些吃。
“行。”梁寶英做事利落,轉頭拿著菜刀切肉,一刀下去幾乎分得正正好,又彈又滑的五花肉被放到一旁,她拿著鹽抹上一半。
梁寶珍剛把魚燒做好,起鍋裝盆,沒想到又來一個大菜,還真是解了急。
她媽昨晚還發愁,沒借著豬肉擔心許盛杰對自家有意見,覺得待客不周了,現在倒好,讓他拎來的肉招待自己。
“寶珍,你燒吧,做好吃點,多放點油也成。”宋春花有心讓閨女在姑爺面前露一手,她可不是吹的,寶珍做飯的手藝好,花樣也多,要不是讀書厲害,她高低得把閨女送去當廚師。
這年頭,其實廚師不比讀書人差,讀書再厲害吃不飽飯也白搭。
要不說國營飯店的大廚吃香呢,上門做媒的是一茬接一茬。
“好,寶玲,再去地里掐點兒辣椒和蔥進來。”廚子的一個本事就是愛使喚人。
梁寶玲已經習慣了,跑幾趟能多吃點肉,值
“三姨,我呢我干啥”夢夢眼巴巴望著梁寶珍,廚房里每人都有事兒干,就她閑著,小丫頭不樂意了。
“你跟著你小姨去,監督她摘辣椒。”梁寶珍想揉揉外甥女的頭,又想起自己一手油煙只能作罷,“去吧,你別碰啊,小心辣了手又辣到眼睛。”
“好。”夢夢點點頭,邁著小碎步往外跑。
梁寶珍動作麻利,一會兒功夫就將豬肉切成塊,整整齊齊碼在盤里,把辣椒姜蒜給切好備著,冬瓜切塊洗凈,準備好幾門香料,最后端起一碗凝結的豬油。
宋春花一臉肉疼地看著閨女拿著鍋鏟鏟了一勺豬油,心疼地直嚷嚷,“死丫頭,咋挖這么多啊。”
沒辦法,現在村里吃不起菜油,這一碗豬油可是家里寶貝,平日炒菜也只舍得放一點兒,梁寶珍心知母親心疼油,天地良心啊,想著五花肉能爆出油,她便只挖了那么一小塊兒,誰知道還是被念叨了,鍋鏟抖了抖,又給抖了一小半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