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慶平剛走不久,住在黃大嫂隔壁的那位嬸子就來了,因為她太喜歡吃蔥,所以筒子樓的人都笑稱她為蔥嬸。
“哎喲,在外面聞著就很香了,這會兒進門香味更濃”
蔥嬸笑瞇瞇地靠著門說道。
“嬸子進來坐,”杜月蘭熱情地拉了根凳子過來,“我這一上午動靜不小,吵著你們了吧”
“這有啥,你又不是大晚上的弄,”蔥嬸坐下后猛吸一口氣,“真香啊,你做的啥”
“肉醬,”杜月蘭給她倒了一碗水,“我男人出門久,路上老是吃干糧我也心疼,就想著弄點肉醬帶上,好歹是肉。”
“這個法子好,不瞞你說啊,你叔呢過兩天也要出去,你這法子好,我回去也給他弄兩罐帶上。”
杜月蘭一聽也覺得好,還跟她分享了自己做肉罐的小妙招。
第二天一早蔥嬸就去買肉了,杜月蘭把家里里里外外收拾了一番后,便鎖上門回老家了。
先回杜家。
“都收拾好了,就在平哥單位左轉進去幾百米,那就兩棟筒子樓,一眼就能看見。”杜月蘭跟杜母說位置。
“我知道我知道,”杜母仔細想了想后道,“我記得旁邊還有一個小供銷社,供銷社后面是田。”
“對對對,就是那,”杜月蘭點頭,“在供銷社前面一點就是了,不過現在那個供銷社要撤走了,以后咱們買東西還是得去大馬路那邊。”
“那也不遠,比在老家強,”杜母笑道。
“確實,不過我們去縣里,回來的時候就少了,”杜月蘭靠著她的肩膀,“還挺想你們的。”
杜母笑瞇瞇地摸了摸她的腦袋,“多大人了,還撒嬌。”
“我不管,”杜月蘭嘻嘻笑著,“我就是五十歲了,也能在你們面前撒嬌。”
母女二人說了好久的話,杜母提起潘紅果,“她之前去你婆家那邊找你,但你搬到舅舅家去了,所以就沒過去,我想她一定有事跟你說,待會兒你過去瞧瞧。”
“欸,”杜月蘭應著,“說起來就上次思諾結婚那天我見過她,后來趕集都沒看見了。”
“她哥哥回來帶著她去外面走了一大圈,回來的時候就過年了,開了年倒是一直在家,隊里好些人說她已經定了人家了,我有一天和她娘閑聊提起這個事,想著真要是定了日子,咱得到了日子隨個禮啊,”杜母輕聲說,“結果她娘說沒有那個事,也怪紅果爹自己說話讓人誤會了。”
“那不是好多人都誤會了”
杜月蘭皺眉。
“可不,把紅果娘氣得不行,后來她也是咬牙在生產隊開會的時候,上去說紅果沒有定人家,結果有些人就傳得更不像樣子,說紅果被人退了親。”
杜母說著都覺得頭疼,“這下就更解釋不清楚了,為了這個事兒,紅果娘沒少和隊里那幾個說閑話的罵架。”
“太過分她們怎么能這么說呢”
杜月蘭也聽得一肚子氣。吃了午飯收拾好狗,就去找潘紅果了。
潘紅果見到她也高興,拉著她坐下嘰嘰喳喳說個不停,“我去找你,結果思諾說你不在。”
“我和我婆婆斗嘴,然后我就搬走了,現在平哥單位的房子也分下來了,所以我們就住縣里,一回來我就聽我娘說你找過我。”
杜月蘭看了看她的臉色,“看著瘦了不少,隊里那些閑話你別聽,那些人就是見不得你日子過得好而已。”
“我也不想聽,”潘紅果嘆了口氣,“但是我爹聽,我娘聽,他們聽了就會跟我說,我不想聽都不行,可煩死了。”
“那些嘴賤得很,”杜月蘭翻了個白眼,“當初我和平哥定親的時候,不也說我嗎結果也不如她們的愿,氣死她們”
潘紅果捧著臉再次嘆氣,“其實我確實差點定了人家,我哥回來后,跟我爹娘說他有一個戰友很不錯,就借帶著我出去游玩的功夫和對方相看”
杜月蘭靜靜聽她說。
本來這也是不錯的事,結果那人在單獨相處的時候告訴潘紅果他心有所屬,之前她哥說把妹妹介紹給自己,他以為是玩笑話,所以當時就答應了。
沒想到真把潘紅果帶了過去。
“我真的服了,”潘紅果捂住臉,“我們都相處了好幾天,他才跟我說這事,當時我就氣哭了,當天下午就和我哥往家里趕。”
“爹娘知道后把我哥狠狠罵了一頓,后來我爹和我大伯坐在外面聊天,就數落了那個人一番,結果被人聽岔了,以為我定了人家,這才有了后面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