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而,滿屋子人都握拳比肩,齊齊整整地跪下身“屬下等,見過教主。”
“”
上一次如此無言以對的時刻,還是目睹橙心搶蘭遇情根,跪地喊自己教主的那回。
饒是主體場景、到場人物以及境況大不相同,基于類似的臺詞聽過一次,她居然沒有表露出多少驚愕的神情,而是維持著負手在身的姿勢“起,起來吧。”
一群人齊刷刷起身,那位“帶頭老板”看她目光中帶著遲疑,這才撕開了自己的人皮面具“教主,您不會不認得屬下了吧”
柳扶微定睛一看,那五官全擠一處的大盤子,卻不是袖羅教那只大蝙蝠歐陽登又是誰
“不是、你、你們這是什么情況”柳扶微被震到不知道該說什么了,“你們把人的店給劫了”
眾人皆是一愕。
“怎么會”歐陽登也吃驚,然而下一句,他說出了更令她措手不及的話,“教主莫不是忘了,這茶肆本是我們袖羅教的產業啊”
柳扶微“”
今日這一出接一出的戲,真可謂是唱戲不看曲本離譜。
更離譜的是,歐陽登說什么來著,這茶肆還是她要求開的
“正是。百花閣被查封之后,我們在長安需得重新布點,您說妓院太傷風化,要開茶肆,不妨盤下一品樓,結果老高不是和您解釋過茶肆賺錢太慢,何況我們袖羅教也沒有那么多優良的茶葉源當時,您就改了口,說可以加入話本戲臺噯,總而言之這些可都是教主您的想法不是”
歐陽登一邊解釋,一邊指向他身后的幾位“教中幾位商賈奇才聞風而至,匯聚一堂,齊心為教主打造此店,不到半年就成為長安城第一書肆,見微這個名字,亦為見教主知著之意。”
“”柳扶微頭大如斗。
歐陽登又說,這些好幾個都是商賈鬼才,因為擔心妖的身份會受到官府壓制,平日里不得不隱藏自己真身,是加入了袖羅教之后,才得以重新做回自己。
幾位老板聽到自己被歐陽左使點名,激動之心溢于言表,忙一拱手“教主果然是教主,老朽行商數十年,如此絕妙的想法真的是生平僅見”
“確實是教主厲害。”另一個老板連忙附和。
“可不是能選中阿飛教主為我袖羅的接班人,郁教主果然慧眼如炬”
柳扶微看他們爭先恐后溜須拍馬,仿佛說慢了就要大禍臨頭的架勢,簡直要懷疑人生了“行行行行了。”
約莫是感受到她的尷尬,歐陽登重咳一聲,示意他們先行退下,又交待茶博士小哥出去招呼好教主大人的婢女。待屋中只剩他們兩人,歐陽登拿袖子一抹眼眶,道“教主,您平安無事,我就放心了。”
這會兒,柳扶微心肝余震未消。
雖然,她是有聽橙心提過,歐陽登因她是郁濃親選的繼承人,那一腔不二忠心也轉嫁到了自己身上。但她對歐陽登的印象還停留在看她哪哪都不順的階段,眼下見他這般如此的猛男落淚實在是難以適應。
“近來是發生了許多”柳扶微扶著桌沿坐下,歐陽登忙給她斟了一杯茶水,她咕嘟嘟灌了幾口,“所以你的意思是,這間書肆真的是袖羅教的產業”
“當然。”
“那今日這一出傀儡戲,也是你們搞得鬼”柳扶微一想到言知行、卓然他們隨時去而復返,”她立馬起身,“不行,我先撤了。”
“傀儡班子是那班國子監監生請來的,他們都已被帶回大理寺了,一時半會兒查不到我們。還有,那勞什子傀儡戲確實和老子無關,否則,那幫官差哪能如此輕易解封的”
看柳扶微一臉不信,歐陽登急不可耐道“千真萬確。教主金口玉言,在您回來之前我們不得做任何違背法令之舉,老子豈敢抗令何況,您也是了解老子的,如果當初不是因為您要老子留在此處等消息”
“且慢。什么叫我讓你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