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照蹲下身,為她把脈。
脈短如豆,浮細無力,且她指尖脈望,黑氣盛騰,他心頭倏地一緊是中了心魔
她人已失去意識,唇咬得泛白,一聲聲吐納短促,是呼吸困難之態。
司照伸手握住脈望,可這回,他既進不了她的心域,也摘不下脈望。
握著她的手,因為過于用力,突出泛白的骨節。
他道“柳小姐,柳扶微”
沒有應。
“扶、微扶微。”
依舊未應。
她曾說過,凡中心魔者,需得喚至心底深處。
他又想起幻林時,那小小少女在自己掌心里寫的字
司照以唇附于她耳“微微。”
他的聲音低且沉,一聲入耳,她睫毛微動。
司照見她終于有了反應“哪里難受”
“心里”她無意識地回道。
“為什么難受”
“我不是”
“不是什么”
“不是禍”
她只說了一個“禍”字,再無下文。
司照的眉心淺淺皺起,他凝視著她,道“嗯,當然不是。”
脈望的光泛著青灰,他斷出她是被怨氣侵了心。
只靜默一瞬,他單手托起她的后頸,俯下身,覆上了她的唇。
怨氣沿著呼吸被他攫取,胸口的堆積的重重陰云倏然散開,她突然咳了一聲,繼而大口大口吸了幾下空氣,漸漸地,呼吸趨于平緩綿長。
司照能夠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胸膛深處泛起一陣一陣鈍痛,應是怨氣入體沖撞所致。但他已顧不上那許多,見她意識仍未清醒,再觸著她的額,感到一絲微熱,將她自榻上橫抱而起。
衛嶺正待提醒太孫時辰,見狀怔住“殿下這是要帶她去哪兒”
“東宮。”
素來沉著的衛中郎露出一副撞了邪的神色“現在這,合適么”
“她病了。”司照語氣緊繃“你且回東宮找我。”
話畢,不等衛嶺緩過神,“嗡”一聲銅板旋空之響,廂房內已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