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扶微幾乎要將“情根我早就還給您了”這句話脫出口,尚存的理智告訴自己,任何時候都不能落下“利用過人就跑”的話柄。
“不護就不護”
她想著隨便吻他一下,告訴他情根歸還,看他要如何說。只是雙手一撐桌沿,發現夠不著,急急站起身,繞了小半圈,就要撲身而上去覆他的唇
誰知人還沒挨近,一只手驟然按住她的肩,將她朝后一別,力道不重,但她絆著凳腳,驚叫一聲朝后仰去。
“哐當”一聲,桌幾被及時推開,司照立即伸出手去托她的頭,好不讓她磕著。
哪知才托到一半,見她摟住自己的脖頸,湊來欲親,竟惦記著要還自己情根
霎時間,心底那股反復忍耐、克制的怒意瞬間凝聚在指尖
司照眸光一黯,將她壓在地上。
右手摁著她的左肩,單膝扣住了她的雙膝,就這么居高臨下,垂眸望來。
柳扶微腦袋懵了一下,她幾乎一動也不敢動,甚至來不及思考,一股子即將失控的滾燙鼻息已然臨近
又頓在半空。
是一個念頭將他生生攔截一旦觸上,她就要將情根還給我。
有那么一瞬間,司照的心口傳來一種滅頂般地疼。今夜他才吸過她體內怨氣,未能消散的那部分在此刻倏然成刀,齊齊捅向他深埋于心間的欲與懼。
重重理智被一刀刀劃開,幾乎快要抵擋不住。
柳扶微整個后背貼著冰冷的地板,一對上他的瞳仁,她心都漏跳了一拍。
明明瞳色淺淡,此刻卻濃烈似一蹙簇紛然的火,好似輕輕一眨便能在人心底燒出痕跡。
“不是要還我情根”他道。
她試圖起身。
然而肩上的那只手卻不放開,他低低擠出兩個字。
“你還。”
低沉的聲線從他的唇中吐出,與前一刻的溫潤簡直判若兩人。
“殿下,你”她雙手握著他的腕,根本推不開“你這樣我怎么還。”
“所以。”一念菩提珠在嗡嗡作響,他置若罔聞,一字一頓“你打算如何還。”
“你放手。”
“是否只需親吻,即可歸還”
“你先放開我。”
他的眼尾泛起薄薄的紅“你先回答”
拇指正落在她的肩窩處,逐漸收緊,不給她掙脫的機會。
她眼里不自覺升起一層薄薄的水霧,說不清是因為害怕,還是因為皮膚泛疼。
“除了親吻之外,還需手手指點你耳后聽會穴”柳扶微終究還是慫了,密密的睫毛微顫著,但說完,心里又覺得不甘,忍不住還嘴,“當然還有其他法子,可殿下你你,你這般不講道理,我偏不告訴你。”
二更
殿內燭光又滅了一盞,蕩蕩默默,宛如心神。
單薄的肩膀緊繃著,外裳已在掙扎中敞松了,隔著輕薄的冰絲織就,能感受到她微涼的體溫,以及鎖骨勾勒出的弧度。
指腹所搭之處,只需稍稍蜷曲、再用力,她抬臂的力道都使不上,遑論去摸他的聽會穴。
司照的雙眸在黑暗中顯得愈發深沉。
“不告訴我,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