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知柳扶微哪句話說錯,令焰目露兇光“我知道了,是在拖延時間,等皇太孫來救你”
被戳中心思的那一瞬間,柳扶微手腳僵直,又一次說不出話來了。
“這就是你的愚蠢、你的渺小。”令焰很高興道“我為什么要問你的意見呢神尊大人才不會喜歡這樣的你,柔弱、無能,永遠等待被人拯救。”
令焰欺身而上,那股猶如寒冬臘月的冷風夾雜著冰碴子撲簌簌砸來,凍得人全身一陣陣冒著涼氣,可是心肺里又似烈焰焚燒。
他的聲音帶著極大的蠱惑性“不止是神尊大人,這世上根本就不會有人在乎你,沒有人愛你,飛花已活過千年,今后還將會有千年,你呢不過是一只區區十七年壽命的螻蟻,你以為你是誰你擁有誰你憑什么以為自己的存在是有意義的”
耳畔里發著幽靈一般的尖音,面前站著的這個如塵煙一般的膝朧鬼影繚繞著進入她的心域。她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心口像被什么壓著、箍著,幾乎在某個瞬間要信了他的話。
她無足輕重,輕如塵埃。
與存在千年的飛花相比,阿微只活了十七年。
連生死都顯得微不足道。
就在令焰以為自己將要入侵她的心域,卻不知被一股極強的力道給彈了出去。
令焰差點被彈散架,又迅速融合回去,面帶異色“三千功德你體內怎么會有功德傍身”
柳扶微沒聽懂,什么三千功德
不及她反應過來,門外適時傳來一陣急促地腳步聲,指尖的一線牽扯緊,柳扶微心頭一喜是太孫殿下來了
她試圖轉頭,令焰忽爾化成一團水霧,覆在她的身上,將她還未來得及出口的呼救聲全堵在喉嚨口。
令焰笑道“你不是說我滿口胡言么我倒是可以讓你看清,如你這樣的人,倘若字字句句不順從、不迎合、不審時度勢、不趨利避害,還有沒有人肯救你。”
柳扶微覺得這股寒意從腳底躥上來,順著脊骨爬到后頸,下一刻,整個身體都仿佛不是自己的了。
她在司照即將推門而入時,腳步往前,將門用力關上,栓住。
司照顯然怔了一下,他敲了一下門“柳小姐”
“噢,殿下我已經剛在沐浴,正要睡下,你怎么來了”
司照一回東宮,本欲施展挪移陣,誰知試了幾次沒有反應,便猜到她將銅錢陣破壞了。他心中總覺不安,思來想去還是冒雨過來,半途中感知到一線牽的異動,更是預感不妙,馬不停蹄趕來。
也不知為何,在聽到她聲音的那一刻,司照那一口氣依舊松不下。
只是姑娘家既說剛沐浴過、又說要睡下,那顯然是在暗示他不便入屋。
他只當她還為昨夜在他寢殿內的事惱怒,這才不肯見自己,便道“柳小姐,你若不困,我有些話想同你說,請你開門。”
柳扶微欲哭無淚,心說我倒是想開,可我開不了啊。
開了口卻道“我倦了,煩請殿下離開。”
司照呼吸一頓。
他本就因昨夜唐突冒進之舉而忐忑,但看她待自己如此態度,本就盛著擔憂的心更緊繃了。
他心中隱隱起了一股躁意,差些起了直接闖門的心思。
但一想到她慘白失措的模樣,他生生忍住,放軟聲音道“我,只說三句。”
柳扶微心里喊著救命,嘴上又被控制著道“抱歉,我一句也不想聽。”
司照的下頜線一緊,屈起的線條都似布滿著某種一觸即發的暗流。
他深吸一口氣,道“柳扶微,選妃之事,本非我的意愿,我本也不知你會牽涉其中”
柳扶微心里莫名怎么又說起選妃了現在是在說選妃的問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