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殊同搖了搖頭,示意無礙,那一口到底沒有咬下去,燈焰未焚及肉身。
卓然猶豫了一瞬,提醒“殿下”
左殊同靜默一瞬,隨即步門而出。
司照正半蹲著身查看那男孩的尸身,聽到腳步聲抬眸。
夜風拂過庭院,將空氣中散發著未燼的煙霧吹散,左殊同抬袖施禮。
“臣,多謝殿下出手相救。”
“本是左少卿所滅。”司照頓了一下,“這家女子狀況如何”
“應無大礙。”
“左少卿可有大礙”
“無礙。”
“既無礙,可否,借一步說話”
長夜岑寂。
出了巷口,前頭的喧雜聲已不知不覺遠去。言知行他們仍在安民巷內善后,左殊同沒讓人隨行,衛嶺也在十丈開外的地方止步,靜謐的街道只剩下他們兩人。
不遠處的河渠在暗夜中靜默。
左殊同“殿下可是為了神燈案而來”
“算是。”
左殊同簡述了一遍案發過程。
司照沉吟道“這戶人家的男孩渾身枯朽如僵木,已是個死人。卓評事稱初來時孩子氣色心跳如常,可見燈祟是以女孩的陽元為引,暫時在男孩身上做出了復生的假象以他人之命為代價,和洛陽案時的神燈已然不同。近年可還發過其他類似的案件”
左殊同慢慢搖頭道“歷年來各地與神燈有關的案件,代價多為自身所取,就像令焰奪走姜滿月的希望。這一樁的確有所不同當中情由,還需再審。”
“依左少卿方才接觸,此次的神燈會否有假”
“不假。”
司照的聲音如靜水深流,“神燈幻象所見乃是心魔,人此一生最為在乎之人最易成為心魔,未知左少卿方才在幻象中所見為何”
左殊同沉默了一下,想起方才焰陣中所聽到的,道“殿下已有答案,何必明知故問。”
司照注視著他,“既然如此,她又為何會成為左少卿的心魔”
左殊同微側過身。
哪怕司照才救過他的性命,于他而言,皇太孫依舊是搶奪他妹妹入宮為妃之人。
他心中亦莫名生出了一絲晦暗不明的敵意“我與阿微過去種種,殿下當真想聽”
空氣中有那么一瞬間的凝滯。
他自不知,臨出宮前司照剛從柳扶微口中聽到了什么,更不知此言于司照而言,無異于親口承認他與柳扶微有過不可詳說的過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