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殿下的記憶,好像和她不大一致
她又明白過來她比殿下早醒,前一瞬息他究竟陷在何處,她自是不知。
“殿下,我沒要逃,我只是太熱了,想透口氣”
司照像是分不清現實還是虛幻,一瞬之后,似承受著頭疼欲裂,額角青筋暴出,涔涔冷汗自他下頜滑落“透氣”
清晰的觸感自掌傳來,是她的體溫,他像陡然驚醒“微你怎么會在這兒”
“殿下中了心魔你可還記得”
司照眸中的霧像被她的話撥開,他想起了入睡之前見過父王,父王同他說,世上不會有人敢愛他。
此后他像跌進黑暗中,噩夢交織在一起,生死剎那,悲歡瞬間,所有經歷往復,直到他棲息在僅余她的世界,再不肯往外邁出一步
司照低眉看著她,她不再是虛無縹緲的幻影,灼熱的身軀貼著自己。狹隘的空氣中縈繞著她的氣息,氤氳著極端的吸引力,他竟還嫌不夠近,身子不受控制地下彎,想更用力將她揉進懷中。
她感覺到他的緊繃,手覆上他的眉心“我方才借了脈望,入了你的心。”
他動作一止,倏地變了臉色“誰許你胡來的”
她被他話中冰冷嚇了一跳,正待解釋,他已撐直身搭著她的脈,并仔細觀察她的膚色“可有哪里不適”
柳扶微她沒有想到這會是他恢復清明的第一反應,鼻尖莫名泛酸,“我沒事,倒是殿下你,你身上這些字符是怎么回事”
他本能攏回衣襟“沒什么。”
“騙人,我明明都看到了”
他似有所察,“你看到什么了”
柳扶微本想說她看到了他與風輕的賭約,然而張口時,肺里像是猝不及防地被扎進一根致命的針。
她呆了一瞬,起先只當是進心域的后遺癥,正要換個說法,只是淺淺吸了一口氣,便又感到臟腑尖銳的刺痛。
“我看到”
想說風輕,“風”字說不出口,想說賭局,“賭”字也說不出口,就連被他的情根撈住之事都表達不出仿佛有一只無形的手捏住她的心臟和喉口,她越較勁就越疼,瞬息的功夫,憋得臉色發紫,視線模糊一片。
司照見她的淚水在眼眶直打轉,真當是她誤入自己的心所致。想為她渡送功德,又唯恐再讓她沾染到自己的戾氣,他手懸在半空“心臟還是肚子疼你說你進了我的心,可有發生什么”
她發現當她不想去提風輕時,體膚的痛苦便能瞬間緩解。她咬了咬牙,脆生生地問“殿下的心魔為什么是我”
話出時兩人均怔。
她是為自己能夠開口了,他則是長睫一顫,臉上維持著一貫強硬的鎮定“
我,沒有。”
“我是在罪業道上找到的你。”終于能夠吱聲,她自然要盡力說清,主動欺身而上,一眨不眨地望住他,“本來還以為是因殿下心中有我,可再一想,這不對啊,若非讓你感到痛苦,我又怎么會成為你的心魔呢殿下,你可莫要誆我。”
司照陡然一僵。
第三局賭的是真心,若讓局中人提前知曉賭約,便算違背公正,會發生怎樣的后果實在難以估量。
且若她知道他與墮神的賭約,會否避之不及
理智告訴他待塵埃落定告訴她不遲,可情感上他竟生出了另一種念頭倘若能讓她在我身邊一輩子,就算欺瞞她一輩子也是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