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脈望不可久戴,待我找到一線牽,再斟酌”
“好。”她痛痛快快摘下,遞給他,“殿下保管,我需要時找你拿,也很方便。”
她一反常態的乖覺,溫言軟語流淌過他的心尖,直熏得他心中燥熱。
女兒家一身膩汗,此時惦著沐浴更衣,她問“既然殿下燒已退,那我先,回去”
看她這一身薄裳濕透,一雙玉足未著寸縷踩在地板上,他胸口沉沉的發悶“你想這樣出去”
“沒關系,披件外套就好”
才撩開簾帳,被他拽回去,他將她蓋個嚴嚴實實,自行下了榻“不準下來。”
她只得縮回脖子。
他這回倒非有意強留,想差人備好換洗的衣裳來,趿鞋時身后一個聲音驟然傳來“阿照,你此番未免過分了。”
司照與柳扶微齊齊一驚,他循聲回首,面色一白“皇爺爺”
天將將亮時,圣人聽聞了東宮鬧劇,得知太子在太孫這兒說過一些不堪入耳之言,急匆匆趕來。
一到門前時見衛嶺支支吾吾,隱見拖延之意,不免擔心孫兒病恙。于是徑自入殿,怎料才入內寢,就聽到司照說的“不準下來”。
他本以為皇孫兒對這位柳小娘子只是正常好感,但這反復違背祖制規矩,甚至將她強虜到自己的床榻上,不許她下榻,再聯想此前眾說紛紜,言道皇太孫為愛癡狂,包括昨日不惜打傷大理寺少卿將此女從柳府一奪入宮,簡直每一條都正正對上。
老皇帝一邊覺得略有些對不住柳常安,一邊又欣慰說不定有生之年曾孫的誕生指日可待。
柳扶微正糾結著是不是要裹著被子下床行禮,老皇帝手一虛抬,喟嘆一聲“孩子,你受苦了,不必多禮。”
柳扶微“”
司照“”
等到柳扶微罩著披肩,回到偏殿里,兀自糾結了好一會兒,放棄了回去無謂解釋的想法。
罷了。
都誤會到這份兒上了,圣人如何想,好像不是當務之急。
相比之下更讓她揪心的是她無法提到風輕。
她越想越不對頭,試著提筆寫字,果不其然,但凡她試圖在紙上寫與風輕有關字句時,尖利宛如長針的異物感就會涌進心房和大腦,吐息都成難事,遑論落筆。
為什么
在心域里也是,在風輕要開口時直接對她消了音
既不讓她聽、也不讓她說,心樹枯竭、心魔是她
柳扶微心頭一凜
莫非,第三局賭局,是和自己有關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