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扶微心臟怦怦直跳。
她意識到自己想要讓太孫主動道明的想法也是錯的。
若是與賭局有關,太孫殿下身上很可能也有類似的禁制。
所以當時他才會說,等大婚之后才能坦言。
大婚就是關鍵。
可是,她身上尚有道契,就算她現在乖乖的等著嫁給殿下,真到了新婚之夜,甚至是大婚之后,若再受風輕控制,說什么不該說的話、做什么不該做的事,那豈不是必輸之局
柳府外右衛軍嚴陣以待。
這兩日太孫雖以雷霆手段暫克住太子黨,朝中諸臣仍有蠢蠢欲動者緊盯著這場大婚。
果不其然,柳府外的屋舍仔細盤查過后,
搜到了臨時駐扎的痕跡。
發現時,人已逃脫。
副將驚詫不已,“衛中郎,這些”
“殿下說是袖羅妖道。需謹防太孫妃被劫。”
東宮右衛戒嚴加倍一會兒太子黨一會兒國師府,如今連天下第一大妖道都要來劫人,這太孫妃到底是何方神圣
衛嶺更擔憂殿下。
司照連日不眠不休,今夜來,實是擔心柳小姐的安危,還專程去取了補元的丹藥。
未曾想,秘密夜談成了明闖,驚動柳府不說,殿下居然還從柳小姐閨樓中走出來,渾身淋濕不說,面色說是修羅閻王也不為過。
衛嶺忙命人去給殿下更衣。
怎料褪下衣裳看他身上的咒文已現殷紅之色,宛若刀痕,觸目驚心。
“殿下,這是”
司照神色晦暗不明。
咒文與心魔息息相關,方才他氣血攻心,強行運氣將欲望強行壓下,想不到竟到了倒行逆施的程度。
喪失仁心的身體,意味著失去消解欲望的能力可她,她卻是那般不愿與他親近。
衛嶺不明所以“殿下,到底發生了什么”
司照沉默更衣,不答。
不留神,金絲香囊從濕衣衣兜內丟出來。
他本不愿去撿,但看了片刻,還是彎腰拾起“風輕很有可能已經復生。”
衛嶺難以置信“賭局未定,且太子也已那墮神怎會有能力”
但見太孫背上的咒文,以及今夜種種異狀,醒過神“難道賭局已經”
“輸了。”這兩個字,似透著痛感。
“柳小姐她不是都要嫁給殿下了是不是她和您說了什么”
司照將那被捏得扭曲的金絲扣慢慢打開,致幻香丸被他丟到一邊“不重要了。”
他看著窗戶外的雨絲,瞳仁泛著偏執的色調“也許賭輸,本就是我的宿命。”
衛嶺一時啞然。
他自幼為太孫伴讀,深知殿下孤寂之心,此次自太孫回長安一路相隨,豈能不曉得殿下有多么喜歡柳小姐
可現下殿下卻說柳小姐不喜歡他。
雖然衛嶺私心里常常覺得那柳小姐待殿下的態度飄忽,相較于殿下待她,是不能比。但要說她絲毫不心儀殿下,他竟覺不信。
但殿下身上的咒文又委實重了
司照定了定神,道“當務之急,是要找到風輕轉世。”
衛嶺難免膽顫“到底是神明,當年區區殘魂都險些禍世,若然轉世”
“轉世即為凡人之軀。未能示于人前,應是羽翼未豐。神燈再現,很有可能是他想要重煉神軀,若能在此前將其身找到,應可阻之。”
衛嶺聞言道“若是神燈的話,是否需大理寺協辦畢竟只有左殊同的如鴻劍可滅神燈之火”
話說到一半,想起左殊同是殿下最為介懷之人,“抱歉
殿下,我”
司照默半晌,道“是該見了。”
衛嶺只覺得司照話里有話,尚未領會其意思,忽聽汪森等人急急闊步而來“殿下,不好了。太孫妃就是柳小姐她,想要出府,我們的人攔不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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