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音充斥著詭異的偏執,柳扶微已完全聽不懂了,“你,到底對殿下做什么了”
“沒什么。”他的臉被燭光映得猩紅,溢出嗜血的邪氣“我只不過是告訴了司圖南,你就是飛花。”
長夜未過半,漫天黑鴉鳴啼,城南區的紫熒愈弱。
言知行等人終于等來國師府,立即迎上前“國師,我們過不了結界,還請”
國師拂塵一抬,輕觸結界“且讓老夫以神識入內窺探。”
言罷闔眸凝神入定。須臾,國師霍然睜眼,往后退了一步,弟子們忙上前攙扶“師父”
國師抬袖站定“瘴氣彌眼,此處遍地倀鬼,不可妄動。”
卓然道“是啊,里頭至少幾十倀鬼”
國師“不,至少得有四五百只。”
眾人皆倒吸一口涼氣。
今夜的倀鬼不過溜出去十幾只,就驚動了半數金吾衛上百
卓然忙問“國師府可能夠先救出殿下,再除此倀鬼”
國師神色嚴峻“倀鬼層出不窮,此間必定另有玄機,要救出殿下,需破結界,皆時倀鬼傾巢而出,國師府數十弟子未必有把握阻攔”
話止于此,眾人皆毛骨悚然豈非意味著整個長安城都要淪陷
國師府轉頭命幾位徒弟去就請就近的道觀、仙門掌門趕來助陣“為今之計,老夫在此陣外再立一陣法,若殿下的結界支撐不住,尚可再抵擋一陣”
一直沉默的言知行卻問“那殿下呢殿下現在何處,若不救殿下,他待如何”
司照半跪于積淵之上,手中軟劍已然殘破不堪,殺不完的倀鬼仍虎視眈眈繚繞四周。
額頭上的汗珠混著血滴落,他木然看著前方,眼神開始失去焦距。
一個時辰之前,風輕就站在此處告訴他“你未過門的太孫妃,柳扶微,本是我的道侶,妖靈飛花。”
司照“絕無可能。”
風輕道“難道她從來沒有告訴過你,脈望從來只認一主,千百年來,唯飛花一人”
司照本應不信。可在風輕道出這句話的瞬間,想到近來她種種欲言又止之色,過往謎團由點及面,仿若一注滾燙的鉛水自他的頭顱灌到腳底。
風輕終于如愿看到司照臉上出現崩裂的神色,問“皇太孫殿下,未知這段時日,我的道侶,可還稱你的心,如你的意”
只此一瞬,司照那口苦苦支撐至今的真氣陡然倒行逆施,繃不住嘔出一口鮮血。
見他跪跌在水中,風輕緩緩踱上前“可再是喜歡,游戲也已經結束了。”
血和無望齊齊蔓延。
風輕垂眸,對上司照那雙赤紅的眼,極其清晰,且又低沉地道“所以你的仁心,還有微微,我收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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